2010年6月9日

[夏隙] 近週報告

偶爾每過一陣子會有人向我說:好久沒看你發新文了。

生活中總是時時有趣事,也總是有各種想法在我腦中流動。我沒有貼上來, 純粹只是因為我
「不夠閒」--或許也不到很忙,但是總想把閒時間拿來做其他當時正熱衷著的事,最後就犧牲了把這些事情或想法記錄下來的時間。

那麼,既然現在想到了,就來出清一下近一週的絮語雜談吧。





如果每件事都有其意義,那麼受傷的意義是甚麼呢?

上週五(5/28)我在上班途中出了場小車禍。我騎著摩托車,突然被另一輛 機車從左後方快速超車左轉,可惜的是,他轉得不夠快,導致反應不及的我來不及煞車,就這樣撞上他的車尾,雖然在這場碰撞中力學上的應力圖該怎麼畫我不知道,但總之我摔了出去,和我的車子一起左側著地,左踝還被重重地壓在自己的車下。

躺在地上的時候,我簡直動彈不得。明明只是摔車了,為甚麼會覺得連脖子 都轉動不了呢?總之我完全不知道肇事者作了甚麼反應,我只希望有人能來扶我起來。連頭都轉動不了的我,瞄到人行道上有路人在看我,但他沒有過來。我想把腳抽出車下,卻徒勞無功。終於有人過來幫我把車子抬起來,把我從地上扶起。

是個女生,她好像也受了點傷,因為她說那個逃走的人害她腳也很痛。可能是追撞到我的吧。肇事者就像她說的,逃走了,完全沒有回頭看。

「真過份!」我無力地坐在人行道邊緣,忍不住大喊。扶我起來的女生說對啊真的很過份。我謝謝她,試了一下覺得自己大概沒有大礙,就請她先走,畢竟週五早上大家都在趕上班吧。

這場小車禍讓我直到現在都難以正常行走,洗澡時還得抬高左腳,以十分笨拙可笑的姿勢抹肥皂和沖水。只不過是挫傷一隻腳而已,就會感受這麼大的不便,這真是平常健康的自己難以想像的。

週五當天我竟然有各種各樣的瑣事(比如在修腳之前必須先修車,我忠實的愛車「黑黑黑」在摔車後就乾脆地折斷了左邊的照後鏡,連左邊的煞車也失效了)使我不能在當天到診所或醫院去治療我的腳。等到次日去醫院照過X光得知骨頭無傷,也已經開始全身痠痛了。

儘管我在受傷的時候沒怎麼哀叫,連擦雙氧水時也很鎮定只是咬了咬牙, 但當護士告訴我要打針時我還是很害怕。

「打針!不能不打嗎?」
「不能。破傷風一定要打。」

我應該沒那麼倒楣會破傷風吧,不用打也沒關係嘛?但再說也沒用,批藥時護士也告訴我要打針,千里而來陪著我去醫院的櫻花也聽見了。好吧,這下不能偷溜走了吧。

破傷風疫苗在急診室打。護士拿過藥單,若無其事地把藥單交給櫻花,讓她先去拿藥,我留下來打針就好。

「不要走∼∼∼∼∼∼∼」幾乎在我思考之前,我就哀嚎著叫住了正要離開的櫻花。

我知道我知道,我摔車時或者我左腳下地走路時,可能都比打針還痛。但是我就是近乎生理性地恐懼打針這件事,等護士把針筒拿到我身邊時,我都快整個人跳到櫻花身上去了。

「好啦好啦,她又不能替你挨針。」我知道我知道,如果可以的話我一定會屈膝懇求的。「破傷風的針才幾釐米而已,不會多痛的啦。」

嗚∼∼∼∼∼
我覺得我好勇敢……

等到打完,櫻花拿了藥回來和我一起坐在椅子上,兩個人也不知道在等著甚麼。大概是在等我心中的恐懼褪去吧。

「對吼,聽說破傷風比較痛。」
「……還好妳在我打完後才告訴我這件事。」

我無法確定我有沒有那麼勇敢,但我可以確定,面對針筒,我很膽小。





這件事我也說給吼子聽了,開玩笑地跟他說,所以他第一次見到我時我正在打點滴,那是多麼窮途末路才會乖乖讓自己臂上插著一根針躺在那裡。我也記得,那時護士過來要拆點滴,我光聽到這句就快嚇哭了,立刻向吼子伸出手去,而他也沒有猶豫地伸過手來讓我握住。

人類啊,為甚麼有個東西可以抓時,好像比較能忍受痛苦呢?而人類啊,那種看見求助的弱者時,毫不猶豫地伸過手去的那一刻,又是多麼簡單地就能感動我。

如果每件事都有其意義,是否發生在我身上的意外與病痛,即是讓我體驗那些人們果決地向我伸出手來的人類溫度呢?





當我跛腳走動時,緩慢,而不知如何是好。於是只好抬起臉,看前方,以一種分外剛毅的神情往前走。這樣走著的時候,我想起夏宇的詩句「我們繼續前進/假裝是一對使徒」,並確實在腦中浮現一幕在長滿了半身高的芒草原上,懷著福音與信念緩步前進的使徒舉步前進的光景。





在受傷後的第四天,仍然是甫起床,左腳一沾地就痛。身體許多肌肉變得僵硬,尤其是左小腿至腳一帶,拉緊得簡直要抽筋了一樣,也痛。於是我去看了中醫,掛號後等了很久很久才能給醫師把脈,然後去找推拿師。
我分配到的推拿師是個男性,當我把受傷的左踝往他面前一放時,他坐得很靠近,令我有點害羞。我覺得他的肢體距離好像有點近,但是並沒有任何逾矩的舉動。他的手放在我的腳上時,可以感受到他蓬勃的熱度。
今天再去了一次,仍然覺得好像有點近啊,可是也沒有哪裡不對勁。

回來後仍然和吼子進行 MSN的下流垃圾對話:

「推拿師耶!新菜色!」
「對啊感覺上還滿行的。」
「上上上∼」
「害我也不禁幻想了一下。」
「釋放點訊號?」
「『人家這裡也需要你喬一下』?」
「反正多的是機會,考慮一下吧。」
「講得好像我要就吃得到……」
「你行的啦∼」
「剛洗澡才發現我的左大腿外側根部上面,有一大片淤青……這明天該跟推拿師說嗎?『推拿師:那你褲子脫下來我看。』」
「好題材!」
「最好是會在醫院搞起來啦。」
「推拿師:我這需要推一下。」
「不,應該是:那等我下班我們約個地方。靠盃我不都幫他想好了。」
「不錯吧,對自己有點信心好盃。」
「嗯其實我今天有考慮了十分鐘左右,就是我現在這個狀況,該用哪種姿勢
才不會痛……」
「□□式?」
「那樣膝蓋會痛欸。」
「不然呢?」
「所以才要想那麼久嘛。」

馬的,我上次也是跟吼子打嘴炮說要去搭訕公園裡玩滑板的可愛高中生!





不知不覺間,所有關於「宅」的興趣我都放棄了,除了BL以外。

和櫻花聊到我看完了《是ZE》的連載,然後最喜歡的是守夜×隆成。沒想到我竟然記錯攻受的名字,不過對照櫻花喜歡守夜、我喜歡隆成看來,我感到自己在這幾年來確實有所改變(?)。

我喜歡隆成那種坦蕩蕩的享樂姿態,十足男性。從前我也會喜歡看起來嚴肅、自制、冷靜、聰明有頭腦的攻君類型,現在卻漸漸轉變成喜歡這種耽欲禽獸的坦蕩受了。

我真的,一點也不討厭禽獸的。

如果有人會拿某人為例來問我的話,我會回答,禽獸是不說謊的。禽獸對欲望誠實,即使自己荒糜的欲望可能會傷害別人,也順著欲望做。但是,禽獸是不說謊的。

差別只在這裡而已。禽獸吸引我的,正是那直白的欲望眼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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