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5月31日

[12/365]

這個人的安全帽上寫著:Faith Hope Love(信望愛)
雖然不是信徒,但我不知為何一直很喜歡這三字衍生出來的設計產品。

賣掉一部份靈魂的人

無意看到《商業周刊》專欄部落格中這樣一篇文章:〈賣掉靈魂比你想的容易〉

「你們全都是罪犯。」

停頓。

「你們這些現在坐在台下、在這個產業工作的每個人,尤其是那些在高盛或是花旗工作的人,你們全都是罪犯。在很多方面來說,你們跟罪犯沒有不同,甚至可能比黑道還糟糕。」

在建築事務所工作的我有時也有這種感覺……
當然這行的人沒那麼光鮮、高薪、受尊崇;我們卑微地出賣我們的專業與勞力,灰頭土臉地對可能連平面圖都看不懂的人點頭哈腰,而且我們還是成天幹著一些非法的事、畫一些明知之後不會按請照圖使用的建築圖。

幫建商拿開放空間容積獎勵,雖然明知道之後圍牆或綠籬就要圍起來,那些說得漂漂亮亮為都市增加綠意及友善空間的,全都會變成大樓住戶的花園;幫建商做滿可免計容積的機電空間,即使根本用不著那麼多機電空間也要塞,反正不行的話之後再打掉換成其他使用也行。

幫建商把渡假村畫成農舍,花低成本做商業使用就算了,欺人更甚的是農舍能有多少容積都要把它全部用完。馬的這從一開始就是錯的,但你能拿多少好處,一個子兒也不能讓你少拿。更幹的是我們老闆還有入股啊…XD

我,豈不是幫凶嗎。

我恨這個噁心的世界。我坐在電腦前畫著建築圖,心已經退縮成一個保守的反動份子。


2012年5月30日

[11/365]

路上實在太多小黃了,雙線道紅綠燈下一看對向車道過來連續四輛都是小黃,實在多得有點噁心。
這顯然是摩托車與小黃的擦撞現場,在拍照的我的身後,是兩個駕駛者正站在路中央理論,旁邊車流包括我,彷彿無感地繼續川流而過。

2012年5月29日

[10/365]

命運的青紅燈之三叉路口。
晚餐吃牛排前拍的。

2012年5月28日

[9/365]

聽說京華城明年要拆了。這是一個過度沉迷於形體設計,卻忽略實際使用習慣而鑄成錯誤的建築設計,導致巨額浪費與棄置的典型例子。
每次夜間經過它總想著要為它拍一張照,雖然拍得不好,但總也是在一片淒涼可惜的氣氛中,為它留下最後的荒圮風華。

2012年5月27日

房地產投資這件陌生的事

前天剛好才跟做房仲的朋友聊到大台北地區房地產的話題。

基本上我是抱持著台北市(或者說大台北地區)房價泡沫會破的想法的,另外我也是個不打算買自住用不動產的人。我可能會買不動產,但那是作為投資而非為了自住。

不過這房仲朋友提出了不一樣的看法。

首先買屋自住是個負債而非資產這個觀念,他認為已經過時了。既然一樣都要付租金/貸款,但貸款付完了最後能夠擁有房子,即使沒付完也一樣能轉賣,而且在大台北地區的房價幾乎是只漲不跌,所以它是一項資產。反而是付租金一樣是花錢買「有住的地方」的享受,但最後並不能擁有這筆不動產,而只是一直為享受付出,所以是純負債。

關於泡沫破滅一事,這房仲朋友則認為,台北市的房價泡沫原本是會破的,但現在既然政府做了提高貸款門檻等等動作,這泡沫應該就不會破了。

「房地產人人都想玩,你不玩只是因為你玩不起。當大家都有辦法進入這個市場玩的時候,很容易就供過於求了,於是泡沫破掉。但現在要進入房地產遊戲的門檻被提高了,這就像加了個保護的蓋子,房價高到大部份人買不起,但能留在場內繼續玩的人還是買得起,所以不會破滅。

「你以為為甚麼大家都要把錢丟進房地產?因為如果房地產泡沫破掉,你換成基金、股票或其他投資的錢也一定貶值貶得希里嘩啦。股票是有可能真的變成一張白紙的,但房地產不會,它至少有個土地公告現值。所以如果你現在有一筆錢可以投資,你會放哪裡?你要放銀行、買股票、買基金、買黃金,還是買房地產?」

老實說我很討厭這種事,但如果我有錢我也會去投資房地產……。房地產投資的門檻高,但槓桿力量也大,我討厭那個世界,但如果我過了門檻,我也會投入這個遊戲。

我討厭這種事……。

張大春的部落格中,曾有人留言問及陶淵明的田產,引用如下:

網友蘇純閨留言問及陶淵明的田產:
請問,方宅十餘畝,草屋八九間的意思,是不是他有十餘畝的田地,加上八九間農舍?那他很有錢啊!
答曰:無論多少田地,都是要他自己一個人耕的。

這回答真好。

現代人的地產被視作是會自己增值的資產,光放著就算不耕也會隨著時間過去而上漲、帶來財富,所以無不趨之若騖。
但這是不對的、或說不自然的事情。人怎麼可以完全沒有生產就得到財富呢。如果再多田地都終究要自己耕作才能得到回饋,一個人擁有過多土地也失去意義,而這難道不該是自然、正常的狀態嗎。

可惜在這資本主義的社會,甚麼生產才有財富之類的想法啦,會被大家笑的。一味死抱這種想法的人,終究只能繼續窮(或者說不有錢?)下去啊。

[8/365]

被笑是大陸妹或村姑的一天。

2012年5月26日

[7/365]

在學校繼續畫圖然後就累了的一天。晚上上設計課時一直很想拍老師的手在圖紙上畫著的樣子,但最後不敢拍就算了。

2012年5月25日

[6/365]

上班路上穿越一條晚上會變成知名夜市的長街,這小街在喧鬧的晚上走起來特別長。
白天則像神隱少女描繪過的,等待入夜會有眾神穿梭的長街。

2012年5月24日

[5/365]

五月份的同生日慶祝茶點。這個忘了交待不要加糖的鮮桔綠超酸的…如果真沒加糖會變怎樣啊。

2012年5月23日

[4/365]

現在要做吃的,都要走高單價的路線才會賺。吃飯時友人這麼講,雖然明白他的道理,但還是莫名有淡淡的憂傷。這就像D3很難買一樣令人憂傷。

2012年5月22日

[3/365]

每天早上幾乎是為了這幾秒的美麗景色而騎車上班的。

2012年5月21日

[2/365]

人生的七大不可思議之一:自己綁的鞋帶總是會掉。


2012年5月20日

[1/365]

雨中搭捷運回家。
沒有生氣,只是下了決定。


2012年5月12日

[鹽晶] 所謂的敵人與弱勢


首先是 2012.05.10 的新聞,因為國內的油價、電價上漲引發民怨之餘,這股民怨猶如一股轟然噴發的洪水,在巍然不動的政府與資方封夾之下無處可去,就往中油、台電等國營企業的員工身上嘩嘩洩去。

這些國營企業的員工被批評月薪高、福利好、年終獎金豐厚,員工旅遊竟然還出國,而油價、電費卻還要漲!好像透過帳單在搾取我們的血汗錢的,就是這些國營企業的員工一樣;媒體紛紛報導這些員工們的待遇有多好,彷彿扣他們個每個月兩萬塊薪水,就可以均攤掉全台灣上漲的油費及電費似的。

於是在 2012.05.10 的下午,中油、台電、台糖、台水等四家國營事業工會發動了萬人遊行抗議。蘋果日報有一則小巧簡短的報導(顯然覺得這樣戲就唱得不好聽了,沒梗,所以懶得多加著墨):

油電糖水站出來 國營萬人上凱道抗議
2012年05月10日14:31

中油、台電、台糖、台水等4家國營事業工會,今天下午發動「萬人上凱道」
的抗議遊行活動,向政府討回國營事業員工的尊嚴。

抗議員工表示,油電雙漲引發民怨,社會卻把矛頭全都指向台電與中油,但
事實上只是在反映能源價格,要求政府把話說清楚,別讓外界誤解。台電工
會理事長胡國康表示,台電訴求很簡單,就是要政府積極改革,並維護員工
尊嚴,希望政府能立刻調漲工業用電,緩漲民生用電。
報導短則短矣,但看來有把話說清楚。
但我會去找這則報導,並不是因為素不關心時事的我剛好在吃午飯時看到了新聞台的報導,而是在一個個的網頁間漫遊時,恰好看見了這個連結,點進去看見了一篇令我既疑惑又生氣的文章:

萬人請假照常運作?都裁了吧!

因為該頁面好像無法複製貼上,就只貼連結了。這是一個自稱陸念慈的人的blog,似乎一直都在罵藍營和馬英九,不過要以為深綠份子就有智慧或反財團反資方,就太天真了。

月入六萬、好幾個月的年終獎金、可以請假、員工優惠,這些不都是勞工應有的基本薪資與福利嗎?這陸念慈是開公司的是不是,為甚麼要站在資方角度(還真的自以為是人家老闆耶,「都裁了吧」)去苛待勞工?

台灣人自己身為勞工的時候很會唉,薪水不夠、年終太少、被積假、沒啥員工福利……但這些全都完美地發生在別人身上時,立刻變一副又酸又妒的嘴臉了。如果連最爽的國營事業員工都不能享有正常的薪資與福利,其他私人公司的勞工又要如何爭取「我們不應該被這樣對待」呢?「不該被這樣對待」的是其他月薪不滿六萬、年終獎金被收進老闆荷包沒吐出來回饋、想請假卻被動輒刁難的廣大可憐勞工吧。

我們的敵人難道是那些收入較好、福利齊全的勞工嗎?不,是那些操死人不償命的資方。文中還敢提血汗醫護人員咧,想喚起同仇敵愾感?根本就在亂誤導仇恨。看這種文章,真的會以為我們的社會並不追求均富,而是力求均貧。就算台灣人再仇富,也搞清楚怎樣才叫作「富」吧,月入六萬的人離所謂的「富」真的還差得遠了。(幹,所以我差得更遠……)

最近我常有種錯亂感,我發現吾輩勞工受薪階級領資方的錢久了,雖然罵老闆總是會罵的,但卻也養成一種「感同資方受」的同理心或者說奴性了。
在建築師事務所上班,明明一邊大罵業主(都是建設公司們)是白痴,但政府政策漸漸轉彎收起那些本來就不該有的容積獎勵時,卻因為申請愈來愈難過了,而開始唉聲歎氣 -- 歎甚麼?那些容積獎勵的錢,難道賺了還分我們幾成嗎?我知道事情變得不好辦很討厭,但那本來就不算是件對的事吧。

前幾日還聽到有(我其實很尊敬的)前輩說「換個時間點看,搞不好樂揚才是弱勢」,我百思不解那些根柢無所失去、無所被搶奪挖掘的建商,到底要從甚麼時間點、哪個角度看,才會降到可被稱為是弱勢的地位?說到底,建商頂多就是 -- 賺沒那麼多而已;可相對的,另外一邊,可是失去了他們堅持居住的那個房子啊。

要說弱勢,還不如說已經同意都更的那三十六戶住戶們是弱勢。這個事件被聚焦成建商利益對個人財產,甚至進而塗抹色彩化上濃妝,成了邪惡建商對善良小民的壓迫戲碼 -- 某種程度上也不能說不對,但這戲碼既被搬出來,拒絕拆遷的小民到底是不是純然的無知善良,也成了一部份人追究的重點。

這是不對的。這應該是,同在一個鄰里間的住戶們,有些人已經在外繳了好幾年的房租盼望能夠搬回他們期待的舊址新屋,而這些房租的支出,說實在並非一筆輕鬆的小錢;而拒絕拆遷的鄰居,固執地守著自己的房子(或價碼),使得這三十六戶鄰居們明明在台北市擁有產權,卻只能繼續付房租寄人籬下。

要談公平,要談強弱,應該是拿這鄰里間的人們來談才對。建商根本是天外飛來的龐然怪物,無論是借貸或者獲利,他們的金錢單位是千萬元,壓在三十六戶鄰居們身上的每月幾萬元房租,還要點上好幾個小數位才看得到。事實上都更的立意也應該在此,建商只是從旁協助的角色,重點是一個街廓的鄰居們一同感到需要一個新的生活環境,主動自發地發起更新,才是正常健全、三者皆贏的良好都更。(但其實我並不覺得這種街廓規模就叫作「都市」更新了,但台灣的現狀也辦不起更像樣的都更了)

所謂敵人是誰、弱勢何在,我覺得很多人,都應該再想想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