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月24日

[混沌] 靜水

沒有戀人的生活非常平靜。

也許是可以分作兩類人吧,一種人天生憧憬戀愛,追尋戀愛,就像追尋著氣味香甜的果子一樣。另一種人則不。

我一直是欽佩第二種人的,覺得這樣的人在身體中自有一柱穩定的重心,不會也不必隨著旁人傾側旋轉,世界在他身旁流轉,他微笑恬然。這種欽佩,或許顯示出,我並非天生是這類人種。需要對自己許下「自己一個人也能好好生活」的人生願望,大約就是知道自己還不是那樣的人吧。

因為那果子的氣味香甜誘人,引人深陷。

不止是因為戀愛的甜美,而是嗜食它所伴隨的各種氣味。酸甜苦辣,夾雜著席捲而來,而人類就是喜愛其中諸般滋味。誰說不是呢?至少我現在想想,多少明白了,從前即使是戀愛中極苦極澀的部份,但那不可自拔的情緒本身,就是最留人處。就算是煩惱,人也愛自尋煩惱。

是不是人有時候,會想嘗試看看,讓自己變得不像自己呢?讓自己走到邊緣,走到極限,看看自己能夠變成甚麼模樣,又能夠看見甚麼光景。

我珍惜我看過的所有景色。它們存在我的腦裡,一幕幕都是人生的珍藏。





回想近十年左右的人生的話,發現自己真正的空窗期其實很短。就算沒有喜歡的對象、沒有交往著的人,好像也還是會和人有情感的牽扯,或是肉體上的羈絆。當吼子指出這一點時,我也有點驚訝,因為我是很普通的、不起眼的平凡女性,無法聯想成是吃得開的花蝴蝶類型。

即使是說著自己「沒有戀人的生活過得非常平靜」的現在,也沒辦法說現在的狀態是乾乾淨淨、和男人毫無牽扯。

就算這樣,同樣是閉著眼依循本能踏著舞步的我,也還是不覺得想要進入一段關係,或者戀愛。身體重要的平衡中心樁,好像已經悄悄在心底確立了。

兩年前曾經說過,覺得自己與世界隔著一層灰膜,但現在那膜已經完全去除,世界再次鮮明起來,卻不是因為戀愛。我想,是因為我好不容易,漸漸地找回自己吧。





有時候我會想,如果娜娜遇到的是兩三年前的我,他大概就能如願和我交往吧。至少,遇到的不是這個沒有動搖的我。還是一個嗜食愛欲滋味的我,偶爾想著鬆動一下原則或許也是給自己機會吧的我。

我記得有一次,和某一任男友分手後的我,和櫻花聊天中這麼提起。

「那個夜晚我在下雨的公園裡一直哭,又恨又悔,但是我悔恨的是我自己。
「我恨我放棄我的原則,相信他的承諾。他是承諾過我,但是,我自己難道不能判斷,不能思考嗎?他當然可以忘記他對我的承諾,但我怎麼能忘記我對我自己的承諾呢?我怎麼就真的 -- 那樣放棄了我自己的房間呢?」

或許是犯過不少不同的錯,但也或許那些錯都是相同的吧。那已經不是關於戀愛,而是關於自己。





接著我會想,如果娜娜遇到的是兩三年前的我,他還會那麼喜歡嗎?這是一個亙不可解的謎題。人與人的相遇,每件事的發生,若不是在那個時候,會變成甚麼樣子呢?

「過去已經以錯誤的姿態凝固下來」,這是《國境之南.太陽之西》裡的名言。人生是沒有如果的。至少在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宇宙,沒有。無論那是正確的抑或錯誤的,都已經像水泥一樣凝固下來,既已凝固便已沒有別的可能了。

於是類似這樣的發想,也不過是我在靜水生活中,聊以自娛的一項打發罷了。

2010年1月23日

[混沌] 愛玫瑰至深,無懼於棘刺

幾個月前我曾和吼子閒聊過幾次關於社會議題的看法。我說你根本憎恨這個社會嘛,聊社會福利你覺得已經給得太多了,聊死刑你覺得執行得太少了,如果可以的話,你其實想要一場大洪水把世界淹沒吧?

之後,我就再也不和吼子聊這類話題了。和一個憎恨社會的人聊社會議題做甚麼呢?他的願望是要毀滅這個社會啊。
如果世界是一座開著玫瑰的荊棘園,吼子會想放火燒掉整座花園,而我願意為了玫瑰擁抱荊棘。如果不是深愛玫瑰的人,談如何整頓花園毫無意義。





娜娜推薦給我的漫畫中,藉其中人物之口講了一個小故事:

從前有個很好心的旅行者,他四處旅行。在旅行中,他來到城裡,城裡的人知道他是很善良的旅人,於是以各種手法騙走了他的錢與東西,連衣物也騙走了。沒了衣服穿的旅行者,因為赤身露體地很羞恥,就到森林裡。森林裡的妖怪也知道他是善良的旅人,想要吃他的身體,於是也騙他讓妖怪們吃了自己的身體。旅人把自己的手、腳、內臟…都一一地分給妖怪們吃了,最後只剩下一顆頭。但還是有妖怪想要吃他的眼睛,於是騙旅人說「我很需要你的眼睛,如果你能把眼睛給我的話,我會好好地給你謝禮答謝你的」,於是旅人又把自己的眼睛給了妖怪。妖怪美味地吃掉了旅人的眼睛,留下一張字條寫著「笨蛋」就走了,旅人卻很感動地道謝「謝謝你,這是我第一次收到謝禮」。失去眼睛的旅人從眼眶裡流下淚來。

看完後我沒有甚麼反應,娜娜卻說他看了這個小故事後很感動。

「也對,因為你不是這樣的人吧。」他這麼對我說。
「嗯,我不是這樣的人。」我說。

可是他覺得他某種程度上,是這樣的人。我說不可能,有這種人的話早就像故事一樣被吞吃了,只留下笨腦袋。

「當然沒那麼誇張啦,可是我覺得我對我認同的人,就會做到這種程度。」
「是嗎?即使對方哈哈笑著跟你說你這笨蛋被我騙了?」
「對。」





故事會被以各種方式解讀。我仍然固執地認為,這故事沒甚麼好感動的。故事中的旅人之所以被講述,是因為他不分對象地待人親切,根本無所謂認同與不認同,但要說是相信人嘛,連別人親口說出是騙了他都還不相信,好像也不是信任的問題。

「我覺得,我並不是那麼沒有資格說『我是這樣的人』的。」

次日我這麼對娜娜說。

「小時候,有陌生人來向我問路,他看起來異常慌張,我雖然也有不安但是還是決定帶他去,然後我就被強暴了。
「我的前一個對象曾經答應過我,如果和別人發生關係會告訴我,但是他也沒有馬上說。當我問他,那個別人是我認識的人嗎,他說不是。他騙了我。
「要一一細數自己被傷害、被欺騙、被背叛的事項的話,會愈想愈多,算不完的。我不是要誇耀自己經歷過這些事,而是,就算經歷過這些事,我也不會就這樣不相信人性善的部份。下一次如果我又有對象,我還是會相信他說的話。有人問路,我也不會不理睬。所以,我認為我比起你,你更沒立場說我『不是那樣的人』。」

但是,我還是「不是那樣的人」。故事中的旅人之所以是笨蛋,因為他無所謂篩選、無所謂底限,會把自己所有東西包括肢體都送出去的人,不珍惜自己。我認為這樣的人本身是空虛的。
既然需要經過「我認同」這個門檻,那就算不上是能比擬故事中旅人的人。而在受過傷之後,懂得以其他對自己安全的方式幫助別人,也不算是「那樣的人」。





作為深愛玫瑰的人,無懼於棘刺。但光是擁抱是不會讓玫瑰盛開的,被棘刺扎出的血珠也無助於玫瑰。可是如果有傷口,就操琴延展傷疤,使它癒合後的肌膚更加強健。

威克曾戲稱我是「愛天使」,沒想到過這幾年後,我確實有這種感慨。愛是力量。

有時候我們都是一隻鱷魚

chuck158207@ptt2在AAAAAAAA板對於同性戀議題,以邱妙津的小說《鱷魚手記》發表過這樣的一段文章:

當然我承認這比起以前已經是有進步了;至少你所引的這篇小說不必像鱷魚一樣躲躲藏藏地遮住自己的贅疣,它可以偷偷地展示一下,然後趕快把重點轉移到可憐的角色上。但「偷偷地展示」還不夠,至少在西斯版,「贅疣」還不能成為自身的重點,像是重多異性戀男性在西斯版所做的那樣。你想想:西斯那麼多被推爆的文章,有多大的比例是因為他的文字描寫足夠激起異性戀男的性欲?——如果我們比照剛剛的隱喻,西斯版的異性戀男可以依靠展示自己的贅疣而得到掌聲耶,而且不必考慮有一些人其實覺得這些贅疣很噁心。我不是說他們這樣不對,而是,有很多很多的「其他人」也應該要有這樣的資格。如果有人不能欣賞,那就要有這種風度左轉、就算不讀也不噓。
不過「現實」似乎還不夠進步到這一地步。你知道嗎?《鱷魚手記》原是1995年的作品,他的鱷魚已經被囚禁十五年了,到現在還不能走出來。

上回莎韃說了句,「對西斯板造成如此衝擊的竟然不是女性,而是男同性戀」,其實令人頗有感觸。作為異性戀男性的愛欲對象,作為人口較多的一眾(大概有比較多吧),作為向來被「西斯板眾」以譏笑嘲諷深深地岐視與踐踏的一種性別,女性最終沒能對西斯板撞出如此衝擊,最後也只不過能辛苦地守著另僻的一方疆土,而且是向某些道德意識低著頭地偏安。

而鱷魚的身份是何其有效,又何其無用。

數年以前,我曾在西斯板上發表過一個身為性侵害被害者的心得文章,儘管我文章的重點完全不在性侵害對我的人生造成了甚麼無可挽回的傷害--正確地說,這樣的傷害在我的人生中根本就沒有,沒有任何傷害是我無法平復的--反而在「希望大家不要再一味地覺得被性侵就很可憐了,也是有我這樣的人,人生並未因為這種事情就結束了」,但是既莫可奈何也不出意料地,被推爆的文章引來的回應,全是對被害者的同情、對加害者的憤怒。
只有一個人來信告訴我,「我不再祝你過得更好,因為你已經過得最好了」,只有這一個人看懂了我的文章。





在我身為女性的成長過程中,要說來自於普羅男性的傷害,莫過於在日常中、言談上、在自然而然的生活態度裡、在網路肆無忌憚地夸夸其談時,那些細密無形的岐視了。「破麻」、「賤女人」、「妓女」…各種各樣的,專屬這個性別的詈言,以及從頭到腳密密縫套的專為女性打造的拘束衣,都比被強暴這件事要傷害青春期(?)的我百倍。

雖然現在早已不再在意,但我永遠不會忘,曾經有一個id叫作ayumism60(@ptt)的人,在批踢踢上攻訐我的方式是稱我「母親是妓女、父親是同性戀」而我本身「未成年還拿父母的錢墮胎」云云。
典型的,一個男性要攻擊一個女性最下流的方式。

而我甚麼也不必做,只需我是一個女性,就能被這樣攻擊。

以這種方式發言的人,可能不清楚這種暴力是多麼無所不在而且令人恐懼。在小說《油炸綠蕃茄》中有這麼一段:

自從那少年在超市罵她那些髒話後,愛芙琳.考曲覺得猶如遭性侵犯般,被髒話侵犯,身子被剝得一絲不掛。她向來不讓這種事發生在她身上,老是怕惹男人不悅,怕被罵。她一輩子躡手躡腳走在男人四周,就像有人經過一堆牛糞時會將裙角拉起來一樣。她老是懷疑如果冒犯了男人,那些髒話隨時會脫口而出,準備蹦出來毀了她。

終於還是發生了,但她仍活著。於是,她開始懷疑,就像那少年對她的粗暴行為把她嚇得終於正視她自己一樣,她開始問自己以前因害怕結果而一直逃避的問題。

這究竟是種什麼力量?這種隱伏的威脅,這把對準她腦袋、控制她人生的隱形槍枝……這種對於被罵髒話的恐懼到底是什麼?

她一直保持處子之身,以免被罵成是妓女或蕩婦。她結婚,以免被叫做老處女。她假裝高潮,以免被罵冷感。她生孩子,以免被說成是不孕。她不是女性主義者,因為她不想被稱作同性戀或是大女人。她從不嘮叨或扯著嗓門說話,以免被人罵成是婊子……

這些她都做到了,可是,這個陌生人仍然用男人生氣時罵女人的髒話,將她乾進陰溝裡侮辱一番。

愛芙琳想不透為什麼男人老是罵些性方面的髒話呢?還有,為什麼當男人想羞辱人時,會罵對方雞巴呢?彷彿那是世上最髒的東西一樣。女人到底做了什麼,會讓人那樣想呢?被人罵成臭娘兒們?人們已經不再罵黑人了,最起碼不會當面罵。義大利人不再被叫成南歐勞工或廉價紅酒了。此外,在有禮的言談中,再也沒有猶太佬、倭寇、清客或西班牙海盜的字眼,大家都有個團體替他們仗義執言,可是,女人仍被男人幹譙。

在我看來,這種性暴力,比起我遭遇過的性侵害還要傷人百倍。最可怕的是,施展這種暴力的人,毫無自覺,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所做的事是多麼粗暴,會對人造成多大的傷害;同時這種傷害也是匿名性的,被傷害的女性很難清楚描述是誰對她說出那些話語/表露那些態度,只能懷著莫名的傷憤與恐懼,連要抵抗、控訴的對象都面容模糊,而施暴者的責任也隨著面孔的模糊而不被他們本人意識到。比起這種因為無知粗魯而犯的罪,他們寧可看看鱷魚的自白採訪,付出激憤與同情把鱷魚自述的文章推爆,因為清楚好懂,而且犯罪者似乎不是他們自己。

同性戀者可以大方談自己如何與自己的戀人互動嗎?女性可以若無其事地分享自己多次一夜情的經驗嗎?異性戀者可以不再「撇清」道「我的性向很『正常』」嗎?一對男女離婚後,得到的稱號可以不再是「回復單身的男人」與「離過婚的女人」嗎?

鱷魚要被接納,要自在地活在人群裡,不是能偶爾被同情被注目就夠了。平實而緻密的性別暴力,無時無刻不在追著鱷魚的贅瘤打,這才是鱷魚被迫收拾起自己真實面目的原因。

2010年1月12日

[披霜] 一切都好

很久沒說些甚麼了,其實也不是真的多久,只是一直想寫點甚麼,卻遲遲沒寫,因此真的覺得自己拖了很久了。要不是奇異的失眠,怎麼會認份地把時間砸來打字。





一切都好。

王菲自己在1996年的作品〈浮躁〉裡自己作曲填詞,言道「一切都好,只缺煩惱」,到得2000年,林夕替她寫詞,在〈新房客〉裡描寫了新遇戀情,「一切都好,不缺煩惱」;愛情,便是人汲汲尋求的煩惱。

而我,一切都好,無所謂煩惱。





或許就是因為一切都好,所以才沒有逼迫自己非吐露些甚麼的動力吧。
最近時不時地,會被故事撞到。像一棵樹,呆呆地站著,兔子不知怎麼搞的忽地撞上來了。可也沒有農夫把兔子抓去好好烹解,我作為一棵樹也只是呆呆看著兔子撞暈倒在地上,沒想好好地捕捉整個故事。

故事忽然撞上來的情況以前常有,但也都只是閃過一角,有時候捉的時機正好、角度也對,就能發展成還說得上一篇是一篇故事的故事,但沒捉成的時候比較多,那就成了一個個零星片段,或是斷頭故事。斷了頭的故事茫然地坐在那裡,也沒想到要為自己把頭找回來。





一直會有那種渴讀的時期,但密度與頻率剛好的文字也得靠緣份牽引,好不容易摸著了,就欣喜若狂心滿意足地讀下去,要是碰不到,多半也是翻翻從前舔舐過的文字再吮吸幾次。這幾天算是難得爬自己的舊文章,才發現自己寫過的東西,有些還真是對自己的胃口。令自己舒服。寫的時候發洩一回,塗在牆上後還能反覆再看,取悅自己,如果以這種方式想像的話還真是十足變態,但卻顯得划算多了。愈是這樣想,愈覺得還是要像這樣在板上發文章才好。





從2002年開始,甚至更之前,就開始在網路上寫記。有多少人從那時便看到現在呢?我自己每次回顧,都覺得自己這幾年來變化真是不小不大,要說最容易看出的差異,就是帶著特殊姿態的迷人囈語少了,消失了,終究是朝著讓人比較看得懂的方向走去,也慣了。

我想,大概是我真的脫下了少女的殼吧。不再與世界扞挌不入,渾不自在,顛舉著青春期餘味未散的那種生冷、怪異、疏離、僵澀。

長大後的我,長大中的我。
看著我的人哪,有沒有覺得我比起從前,有沉穩一點了呢?

2010年1月3日

[披霜] 200Q -- <1>

1Q84 -- 我決定這樣稱呼這個新世界,青豆這樣決定。

Q是question mark的Q。背負疑問的東西。

她一面走一面獨自點頭。

不管喜不喜歡,我現在正置身於這「1Q84年」。我所熟知的 1984 年已經消失無蹤不存在了。現在是 1Q84 年。空氣變了,風景變了。我對帶有問號的世界的成立方式,必須盡可能快速適應。就像剛被野放到新森林裡的動物那樣。為了保護自己的身體,為了生存下去,必須早一刻理解那個場所的規則,加以配合才行。

-- 村上春樹《1Q84》


當村上春樹在2009年推出人生第11部長篇小說,這段文字相信也隨著台灣廣大的春上迷的引頸企盼,而被印在用膠膜包裝起來的封底、寫在網路書評上、還有大大小小的各種打書活動上。「1Q84即是疑問的一年」,是與現實錯開的一年,這樣的概念已經被許多人知道了。

然而,在這個時候,我的人生則有地震quake般的200Q年。眼見我在自己的震盪中即使如何搖晃害怕,也終究爬出洞來,而200Q即將結束,我預計以這個標題,試著寫下自己的、關於這200Q年的總結性的心得。



說起來200Q年前半年發生的事,祇不過是前一年的結尾罷了。凡事都有起頭與結尾,既有起頭,那結尾是勢必發生的,祇是不能確知是如何發生、發生成何等樣貌而已。

「事實就是事實,要照單全收」,這是漫畫《NANA》的一句名台詞。沒有甚麼好哭喊著「我不能接受」的,因為一切全是自己的選擇。自己的選擇構成了事實的一部份;難道不是自己選擇那些人作為重視的朋友的嗎?難道不是自己選擇這個人作為情感倚賴的對象嗎?難道不是自己選擇捐棄自己的力量,將心中重要的部份倚賴在他人身上嗎?

沒有任何泣訴「我不知道會變成這樣」「我沒有選擇這種下場」的餘地。在200Q年要說我得到了甚麼,即是這種強而有力的自負。

自負,自以為是,信任自己的力量,於是必須自行負責。

回復自己應該是的姿態,收回自己應該有的力量,煥發自己應該有的光采。如果說經歷 200Q 教給了我甚麼,應該就是這樣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