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1月30日

[披霜] 婚禮

鄰家姐姐結婚了,我回來參加她的婚禮。

鄰家姐姐從小就很漂亮,我從小就覺得她很漂亮。在我小三的時候她還在體育館的二樓水泥座位上問過我,為甚麼想自殺呢,這樣的問題,後來我才知道是媽媽請她來開導我的。那個時候我已經放棄自殺很久了。

鄰家姐姐從小也很聰明,而且懂事。我認為她應該從來沒有哭鬧著違拗大人意思過吧。她的爸媽算是嚴格的,但是她沒有絲毫反抗的跡象,很懂事地服膺著爸媽的意見。她不是被動地做的,而是明白父母為何那樣要求、然後做的。

鄰家姐姐長我四歲,她還有個弟弟,長我一歲、小她三歲,我和這個我也喊作哥哥的人比較熟,這個哥哥和我家姊弟倆都熟,近來尤其和我弟熟。

小時候鄰家哥哥很愛作弄人、欺負人,有些情節我現在還記得,只是他大概已經忘記了。想到這個,在心中會微微一笑。



好像所有的婚禮都長得一樣。甚至連主桌的椅套都長得一樣:紅布、椅背後有金色的布打的蝴蝶結。
會場用氣球佈置,看起來其實算高雅甜蜜,所有人不管再怎麼努力準時抵達,都會在帖子上寫的時間過後半小時開席。

開席前播著電腦放的音樂,前頭的銀幕就顯示著MediaPlayer的播放面板。會先暗下來,然後改而播放新郎新娘的成長紀錄照片,裝飾著幻燈片的文字大部份不怎麼樣,因為只能用短短一兩句的話差不多都是那些樣子,除非寫的人是張愛玲不然真的很難不一樣。(但我想就算她還活著也沒有人會想請她寫這種幻燈片上的句子吧,可以的話還是請張曼娟比較好)

新郎新娘進場的時候要拉炮。

吃飯的時候要努力與很久很久沒見、或根本沒見過的人攀談,臉上掛著自然的笑。真的真的很累的時候可以逃去廁所休息一次,最好只有一次,不過廁所也排滿了人所以沒甚麼好休息的。

等待甜品上桌。



可是不可思議的是(雖然根本是理所當然的吧)新人全都看起來很幸福的樣子。準備婚禮應該很累也多少有些衝折吧,但是他們看起來都很願意結婚而且認真的樣子。

正確地說,是會覺得這樣不可思議的我,才是不正常的。



鄰家姐姐與男友相戀九年才結婚。他們倆大概是在國外唸書時認識的吧,鄰家姐姐在 IBM已經有好工作,我想新郎也不差。鄰家姐姐是名符其實的才貌雙全,人既聰明又敏銳,又會和人相處。我覺得她是很棒的人,也擁有著很棒的人生,而且絲毫感覺不到那樣紮實飽滿的人生有一絲絲被詛咒的可能。

完全無法想像她有甚麼不幸福的陰影,無論是過去或未來。當然一點點與親愛的人之間的小爭吵應該是會有的吧,她像她的媽媽一樣是個會把事情做到好的人,所以多少會因為一些堅持而與身旁的人有一點小摩擦吧,但那並不影響她的幸福。

就是這樣,我才會有不可思議感吧。



不能說我是不相信幸福的人,大概不能。我大概是相信有真正的純然的幸福的,而且我也相信在未來有機會得到它,雖然隨著時間的經過畢竟有些已經失去的。

但是,關於不完滿的那些我也看了一些。

欺暪、與若無其事的說謊。
違背自己曾經對誰發下的誓言。
為了自己貪婪或空虛的部份,反覆尋求著一些與愛無關的東西,即使會犯下以上的罪行。

那是不對的。我在說的並不是愛情必須忠實,而是人應該對自己說過的話、和那些沒說過的話負責。也許不能全部做到,但是要盡最大的誠意去做才對。如果對著別人的爸媽說我會讓他幸福,就要盡最大的誠意和努力去做。

愛情不是非忠實不可,可是如果承諾了忠實,就應該要做到。



我參加過的喜宴,到目前為止,新人們好像都還滿幸福的樣子。很踏實地經營著一個家、扶持著也發展著他們的人生。

光是這樣子而已,已經太好了。光是這樣子而已,我就被感動得快要流淚了。雖然那好像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了。

就那樣幸福地過下去吧,一直白頭到老噢。別人的幸福就像燈光一樣,雖然不是自己的溫暖,但是望著時就覺得美麗,在黑暗的時候也希望知道有燈光點著。



吃到一半的時候忽然說新娘的弟弟要獻唱一曲。我和我弟聽了都笑了。鄰家哥哥和我們熟所以我們知道他愛唱歌,我還聽說過他媽媽抱怨(?)過他洗澡時也唱歌,他媽媽等他洗完出來問他剛剛是不是在唱歌(她本來想說哪來的怪聲…),鄰家哥哥承認了,還問他媽媽好不好聽?

「啊那好不好聽?」聽的人追問。
「這個……還好啦。」他媽媽曖昧地回答。「總不好傷了他的心。」

不過應該不至於不好聽啦。XD

「以後你結婚我也來為你唱歌。」我弟很樂地跟我說。
「不用了,倒是你結婚千萬不要叫我為你唱歌就是。」光想到就覺得很荒謬。

然後鄰家哥哥就唱了。唱的是〈愛妳的責任〉,剛開始覺得歌不對題,但認真地看著螢幕上的字幕聽到一半,忽然也感動起來。

「妳讓我的生命變得豐盛,原本不可能的變得可能。
總覺得有疼妳的責任,要妳是最快樂最幸福的人……」

作為家人,有這樣的心情不是非常切題嗎?而且也,更讓人感到新娘過去在家人的圍繞下所過的生活是多麼幸福。

有了新的家人後,也要繼續這麼幸福噢。

◇ Re: [線團] 某友

我的朋友有天突然跟我這樣說:

「我發現我愛上她了耶。」
「靠,最好是交往半年才愛上。」
「怎麼辦~」

認真問我怎麼辦的話,我認真回答就如下:

好好地與她過相愛的幸福生活。

很久以前你邂逅過的那個女孩究竟能不能再與你重逢已經不重要了,你明年是否會如預言般結婚且是不是與那個女孩,也不重要。你擁有的、確實握在手心、確實陪在你身邊的,是你交往了半年後才發現自己愛上的這個人。

從前你與那個女孩相處的感覺非常美好,是的。但是你們並不深入瞭解。經過這些時光人也會變,就像你也變了一樣。也許本質仍是契合的,但是這種契合卻未經過驗證。

是不是可能同時與兩人和平相處以至3P(好啦這可能沒很重要我只是想嘴賤一下)不需要考慮,這既不是道德上也不是利益上的問題,而是根本沒必要考慮的事情。

「我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喜歡我,我不能確定 -- 但是,那也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採取與對方的反應相對應的作法。」

這你不是也很清楚了嗎?該思考的不是那些盤根錯結在底下的感情波動,以實際的角度考慮處理方法的話,只要觀察並瞭解局勢,然後作出相應的手段就可以了。

而在這個情況下,不是好好地與她兩個人過幸福的日子,就好了嗎。


2008年11月18日

Re: [港口] 華麗的冒險

遊伴們還是睡著了。沒有溫度計我也知道自己的身體還蒸騰著。等到漸漸冷卻,我爬起來走出戶外,水銀路燈在粗糙的水泥路面投下凹凸的陰影,雞叫著,白天看見的黑豬則醒睡難辨。我望著樹下黑暗的肌理,看著不遠處黑暗的海面。氣候不佳,這次沒有滿盈的月光。



渡過那夜就是在島上的最後一天,陽光朗朗。自覺大概已經退燒的我在早晨騎著車環了半圈島,到學校去看了看運動會是甚麼模樣,沒遇到雜貨店主人阿文就走了。蘭嶼恢復成記憶中的那個樣子。開闊澈亮的藍天,顏色美極了的大海。然而我們即將離開,說起來只在陰鬱風雨中與它共渡假期而已。

旅伴們都醒了以後,也是該收拾離開的時候了。回想這幾日的事情,我們看了一樣的風景、一起吃飯、還有他們把枕頭堆在發燒的我身上…… -_-

「『一起旅行過的夥伴,就像兄弟姐妹一樣。』」離開民宿前,我不禁這樣說出口。
「甚麼?」一個同伴聽見了,問道。

那是一部動畫到得結尾時的台詞。主角一行三人經過了漫長的旅程,最後終究要別離。有人這麼對主角說,一起旅行過的夥伴,就像兄弟姐妹一樣。那個時候,不知為何我想起這句話來。明明只是短短幾天,卻有點這樣的感覺呢。

「不,沒甚麼。」然後我們一起到雜貨店前去找阿嵐。



太陽很大,就像初夏該有的樣子。在阿嵐檢點車子、我們上車之前,忽然一個約莫四、五歲的小女孩跑過來,把一樣米粒大小的東西往我一遞,對我說,「這個送你」。我收下了,說謝謝你。仔細一看原來是粒細小的螺狀貝殼,一定是在海邊撿的吧。

但是為甚麼給我呢?這看起來不像是村裡地上拾得到的,所以大概不是臨時彎身一撿就給我的,是之前就在海邊留下它。如果有甚麼象徵性的涵義,可我卻對小女孩的樣子無甚印象……也許是在雜貨店裡時見過我吧,但我沒特別和哪個孩子說話呀。
除非是我上一次來蘭嶼時,她記得我的。但就算是上一次來蘭嶼,我也只是和小孩們下了幾盤棋,而且都是男孩子……怎麼,會想到送我一粒貝殼砂呢?

我還是把這突如其來的微小禮物珍重地藏在口袋。坐在阿嵐的車上,隔著車窗,我們一直看著對方,微笑揮手。



沒有夠早的船班,我們在碼頭邊的雜貨店遇到阿文,閒閒和他胡聊閒扯,他知道了我們的困境,騎著摩托車載我們去劃機位候補。在島上三天多,竟然到這時候才和可愛的阿文好好聊天,坐在海邊的飲料亭,我遽然發覺自己錯失了甚麼。
前幾個晚上,他來民宿找我們時就是想好好跟我敘舊聊天啊。我卻粗心大意地一點都沒有發覺。我從上一次開始就一直自己想著,自己只是眾多遊客中的一員過客,不會給人留下甚麼印象、沒有甚麼延續情誼的價值。

我不去特意和人聯繫,自以為是不打擾別人,但卻過份冷淡了。可阿文彷彿一無芥蒂。幫著阿文顧雜貨店、之前也跟著想來找我們聊天的阿文的有兩個年輕人,巧的是一個是前年也在蘭嶼宿在雜貨店樓上的小郭,另一個竟然是我的一個同伴的高中同學。

「為甚麼大家在這裡時都是好朋友,離開後卻都不認識了呢?」阿文問。

我很心虛,同時也想起偉瑋。如果是她在這裡聽到這句話,會想甚麼,會說甚麼呢?



藍天晴日之下我們離開蘭嶼,回到台灣又是陰雨天。
最後,好像甚麼也還沒有結束啊。

2008年11月12日

[千帆] 楊花箋

我仍然安靜渡日,而且,愈來愈安靜。



從那個夜晚我若無其事地再偎靠在你的頸邊,推翻了自己的宣告與誓言,我便決意記住自己的錯誤與罪,並且,不問。
你也沒問。「你不是說……」這樣的問句始終祇存於我的假想,我對自己的責備,對自己的嘲笑。

在極少的時候,覺得你溫柔得過份了,尤其你俯首輕吻我手背的模樣與我手上傳來的觸感,總讓我心裡的一角輕輕崩落。就算是無關愛情,我也珍惜的。不,或許正是因為無關愛情,才格外珍惜那些你大可不給予我的。

我愈來愈少煩惱了,不是嗎?我的生活沒有甚麼改變,但是我學會淡看一些事情。我也,比較麻木了。我再沒有甚麼是亟欲向你訴說的,如果可以,我只想閉目撫摸你的皮膚。我也愈來愈不向你索討些甚麼,雖然不知道你從前是否感受到我的需索之意。

到得今日,我也終於可以完全地封閉了。我在雨中靜默行走,穿著毛衣與羽絨外套以使自己溫暖。我在自己的房間中或任何地方怔怔發獃,不在任何人的目光之中。我在圖書館裡悄悄地流淚。我將繼續安靜渡日,就像生活在月球的背面,nightside,目光永遠不及之處。

然後我告訴你我愛你,你甚麼也沒表示,彷彿像我一樣清楚那只是句輕佻的玩笑話。
可我曾思念過你、曾在胸中的微痛卻不會改變。它們確確實實地存在過,靜靜蹲伏於黑暗的角落,同樣是在nightside,光的背面。我靜靜地與它們共處,不,只要我知道,我不會不承認它們。



今天我讀到一段文字,是個變形的小紅帽故事。披著紅色斗蓬的女孩走進森林跟隨林中野狼,向牠伸出自己的手。野狼看見她柔嫩的手,「那是為了擁抱你啊」,她漂亮的眼睛,「那是為了注視你啊」,她嬌美的嘴唇,「那是為了親吻你啊」。現在試著重述,不大記得原文是怎麼寫了,但我極喜歡女孩的唇是為了「吃掉你啊」那樣的敘述法。那是多麼動人的意義,我的耳朵是為了聽見你的腳步聲,我的眼睛是為了看清你的模樣,我的牙齒是為了啃咬你,本來是大野狼邪惡的貪欲,經此轉換卻賦予了一些別的事情。

我的肉身啊。若有任何美好,只是為了與誰共享一點虛假的、只在當下真實的溫柔。我也想濫情地對你說,是為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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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關於nightside這個 id 背後其實是一個年幼時的誤解。月球永遠以同一面向著地球,我以為它的背面便是nightside,但其實那只是人們的目光無法投注之側而已;我們看不見的那一面,仍然接受太陽的照耀。可這又如何?我決定將錯就錯,因為有意義的不是日光,而是人們的目光。


2008年11月10日

[混沌] 誠實

「那麼,怎樣才算是愛呢?」

最後,K提出了這個問題。那一瞬間我有點空白,這是一個要很努力梳理才能好好回答的問題。
我已經忘了當時是怎麼回答的了,記得沒有回答得很好,至少沒有完整呈現出心裡所想的。

有人這樣說:

To those who say love is without secret I tell you, you don't know love and you don't know secrets.

聽起來很有種成人的冷靜與絕望。但,無論那些秘密是甚麼,我仍認為愛情是應該誠實的。而這裡說的誠實,是 Iinda03曾經說過的那種--

「誠實不是賣乖,是互相看進對方的眼睛深處知道彼此的痛與慾念。」

是那種既深層又直接的鍊結。包含著瞭解與溫柔的強大力量。

也有人問過我,我希望我的情人為我做些甚麼呢?我很難答以真正的答案:甚麼也不做。我相信我的情人甚麼也不要為我做,只要做他自己,就足夠令我們倆個人幸福了。

在那種愛情之中,必是自由的。

算了好像還是說得太玄了……


2008年11月4日

[混沌] 以一種潑辣的姿態_1

前陣子的新聞,大學生為了聯誼而從女舍二樓跳下,摔斷了腿。幾乎所有人都笑罵摔斷腿的大學生愚蠢,但我卻想起了一個雖然古老、卻仍未廣被接受的議題:「還我宿舍打炮權」。

從聯誼到打炮,好像有點跳太快了吼?不過我想聊的,不過是宿舍裡的自由這事。

還我宿舍打炮權」是一個在 2003 年初,台大男生宿舍開始嚴禁女生進入男舍而激發的討論。原本不是要「打炮權」的,但既然校方(與許多的贊成方)對於異性進入宿舍一事通常很敏感地想很遠,那麼反方就直接以校方腦袋中在上演、畏懼、排拒的那一幕,作為他們所要求的目標:打炮。

到辜狗搜尋「宿舍打炮權」可以看到青少年解放陣線收集的相關新聞與論述文章。其中也有非常典型的校方(或者稱正方好了,革命者稱反方比較帥)意見,即「學校不是給你們(學生)打炮的地方」,然而這類意見的擁護者卻忘了,宿舍畢竟是一個提供給學生進行私人生活活動的地方;學校不是給學生睡覺的地方,但宿舍是;學校不是給學生洗澡的地方,但宿舍是。

學生宿舍究竟為何有權監管學生在宿舍內的私人生活呢?這尚且是對一般宿舍的詰問,更不用說,對女生宿舍那種森嚴的、其實對學生帶來困擾的門禁管理了。
許多女生宿舍都會規定門禁時間,超過午夜的甚麼時候,灰姑娘們就不准回房來;超過幾個晚上沒有回房來,灰姑娘們便再也不許住在宿舍裡。宿舍非常盡職地替家長們「保管」好他們的女兒,而這樣管理,背後的意識型態是甚麼?

是的,關於這個議題,反方自然不滿足於正方亟於將反方推擠出去的、校外那寬廣、「你愛怎樣就怎樣」的天空。這不是「我愛怎麼訂規則就怎麼訂規則,不爽的話你不要來住」的租賃關係而已,因為對方是學校、是教育者、是觀念與知識的傳授者、是社會上儼然的中流砥柱,才更有挑戰、質疑、詰問的價值與必要:你為甚麼(並且憑甚麼)訂這樣的規則?



上辜狗搜尋「宿舍打炮權」可以看見 2003 年台大宿舍的保守作法引起的風波,那風波最後如何收場、反方是否爭得了一些權益、是否扳回一些想法上的認同,我不知道,但上批兔的 8A 板,可以看見 2008 年,也發生在台大宿舍的「潤滑液」事件。

過了五年,有個學生想到在宿舍發放過期的潤滑液,就像其他人贈送用不上的生活用品一樣,他發了文章在各舍板,說明欲發放的物品來源、雖已過期但仍可使用、領取方式…等,卻被刪文並水桶。疑惑的學生詢問水桶原因,才知道原來是教官授意。

五年前曾經雄壯地挺踞著的「校方」,沒有因為五年前的風波稍作鬆懈,堅固的思想也沒有動搖,仍然敏感地嗅聞並禁止著宿舍內學生的「性權」。

……上班去待續
(通常寫待續好像不一定真的會有續?XD)

2008年11月3日

初潮,和疼痛蘿蔔蹲

初經來潮時,我發了場燒。昏昏沉沉中,我依稀發現自己的底褲上沾著褐色的東西,以為自己在不知不覺間烙賽,深覺羞恥地擦了擦屁股然後把底褲丟掉;沒想到底褲上的褐色痕跡一直出現,還沾上了外褲。也沒想到怎麼沒有屎味,只覺得疑惑。初潮來時,我沒發現那就是初潮。



過了一個月,我又感冒了。我媽說「最近你很常感冒」,我說對啊,上個月也感冒一次而且都滿嚴重的。

這次又在感冒中發現底褲上有褐色的痕跡,不勝其擾,我猜想是不是最近的感冒會讓人在無知無覺間拉稀屎,可是,真的就沒聞到屎味啊……
坐在馬桶上望著自己的底褲努力思考時,忽然間幾個關鍵字像閃電一樣竄過我的心,我緊抓住那冒出來的一丁點電花,回頭望向一直擺在馬桶上方的、媽媽在用的,衛生棉。

幾個月前我還好奇地撕開一份衛生棉,看這個在電視上廣告很多、可是我都看不出來要怎麼用的東西,到底是怎麼樣、構造又是怎樣。為了怕被罵浪費,我還把那塊被我層層撕開過的乾淨衛生棉壓進垃圾桶底。

我試著照數個月前我研究出的方法,把它固定在底褲上。

過了一天吧還是幾小時呢,我再回到馬桶上,看見雪白衛生棉上的顏色,立刻辨認出那是血。雖然顏色黯沉,但它確實是血。我終於知道是怎麼回事。該怎麼告訴我媽呢?我坐在馬桶上繼續思考,最後決定喊住在外頭來來去去的媽媽,「你看」,我說,並拿起那片沾血的衛生棉。

然後她就也知道了。



月經來前、或是經期間,我的身體會變虛弱,每個月感冒一次的慣例,直到不曉得第幾次之後才停止。

但是到現在,我還是會隨著週期變虛弱。雖然不會因為經期影響而脾氣暴躁或心情惡劣,但畢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我還是會很容易感冒,或生些其他小病。

為甚麼說這些呢?因為我現在頭痛……

疼痛蘿蔔蹲,又來了。=_=-3


2008年11月2日

[混沌] 宇宙

前幾日友人的一句話讓我想到,有多少女人從來不曾經歷過「月經晚了,有點擔心」的憂心過呢?

我自己的週期常不固定,提前或延遲都有可能,偶爾連續幾個月都非常穩定還會自己吃了一驚。雖然知道避孕這事是不可能百分之百的,但想想,記憶以及的範圍內,我很少真的擔心過這個。
也是曾經買驗孕片過的。但就在拆開它正要驗的瞬間,經血正好落下來……

旋轉的宇宙,扭絞的宇宙。為甚麼在這肉身的腹內能夠深藏這麼一部機關,可以孕育生命?此刻它在痙攣,它在尖叫,縱使平時它亦運作變化,卻只有此時它才撒野哭喊,我忍著傾聽它的話,它說它要溫暖。

把自己的手掌輕輕地貼著下腹,它的位置。我發現,當我對它說我愛你,它會稍稍溫順一點點。

我愛你。愛與欲望的泉源,任性與嬌蠻的內觀。我愛你。即使你自我毀滅,即使你給我帶來痛苦。擁抱崩壞中的宇宙,愛且認同。我腹中深藏的宇宙啊,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我的濃縮。

我愛你。我知道的,你只是想要有人真誠深刻地,愛你的一切,且至少是在你想要的時候,時時刻刻。

2008年10月29日

近讀

然後我本來一直很想寫一些工作上的小小心得,關於建築與使用建築的人們的。可是現在這個小案子眼見都要完工了我還完全沒有要把它寫出來的樣子…… XD

因為那種躁動焦慮的影響,我現在比平常清醒但是比平常更不能專心。

最近在看的一本書在探討建築與權力之間的關係,它細細絮絮述說著近代各大極權領袖,如列寧、希特勒…等,是如何迷戀建築(尤其是希特勒),並樂於以建築來顯示、宣告自己的權力之巨。

看到柯比意和密斯都曾參加過這些獨裁者的設計案或設計競圖,還挺驚訝的。
就算是同一時代的人物,從前我也完全沒有把他們想在一塊兒過。

Re: [披霜] 雜

因為某些原因導致我現在處於「有點」焦躁不滿很想亂說話的狀態,可是這不大好因為我比較喜歡我要說的話是經過整理的。但因為我現在處於這種有點失衡的狀態所以我還是隨便說點甚麼好了。也有點把想說想寫的東西累積得太久導致它們本來很清晰的現在卻有點模糊了。

近幾個月我愈來愈討厭看索尼的部落格。本來就沒在看,有陣子又為了娛樂而看了一下,現在則是愈看愈容易倒彈就不再看了。前幾天不小心開到連結想說都開了就看幾篇吧,跳過看起來像政治文的標題隨便點了一篇,結果又是相當令我不爽的文章。

如果一定要用 "Why so serious?"作為答辭來為自己的惡毒與種種錯綜的偏見和傲慢和幼稚遁脫的話,那麼又有甚麼資格可以討論、發表,所有關於正義與道德與一切「應然」的形上議題呢?
明明對這個社會的資源分配問題並非毫無所感,明明可以理解那些(被認為是)卑微的淺陋的人們的世界,卻能夠大剌剌地、粗暴地潑灑出那樣的惡意,我對這副模樣不禁反感。

更不用說是踩在甚麼樣的位置上,潑灑出甚麼樣的輕蔑與偏見了。

我深深地贊同羅毓嘉所說:

文字、文章的最重要意義,並不在「你揭露了甚麼」,而是在於它們揭露了「你是個怎樣的人」。

有時候也不免嚇出冷汗,回顧自己的文字與說話時。
書寫、訴說出那些文字與話語的自己「是個怎樣的人」,有時候真的是,令自己心驚愧赧的樣子。


2008年10月27日

再見舊情人

上回見到他時不禁驚歎於他的雙肩之敧斜。

「我以前怎麼會覺得你的骨頭很漂亮呢?」
「我怎麼知道妳在想甚麼。」

從前我真的覺得他的骨骼非常漂亮。從他的身旁、身後,以安全的窺伺角度從容望他時,我總愛看著他起伏的筋骨、勻停的肌肉,慢慢想像著將他的肉體順著肌理紋路切開、仔細把黏附在骨上的血肉清除,最後只餘一副灰白骨架的模樣。

那時候的我真的相信,愛一個人是可以無論他容貌如何、哪怕膿血白骨,亦覺其美。

不過也因此有些小小驚異,那些感覺隨著愛,是可以消失得這麼乾淨。只留下記憶,就像記得前晚做過的一場夢。

2008年10月24日

與字周旋

多想再多點時間出來寫字、讀字,慢慢地與字周旋。
多想再多點想寫字、讀字、與字周旋的時間。

夜晚本身就是美麗的,只消從窗台望一眼夜晚的街道就知道。
究竟為甚麼要捨棄這麼美的時光然後晨起掙扎將自己從假死的邊際挖起,只
為了與字無關的事……



2008年10月23日

[線團] 黑夢

雖不想問的

但畢竟問出口了

「你真的
知道我那些竟夜的噩夢嗎?」

那些漆黑一片的夢
夢裡憂鬱的烏鴉悄悄撲翅
黑水靜靜洶湧高漲在膝邊迴漩
我也是黑的
吐出的話語逸成黑霧

你真的,知道我
那些竟夜的噩夢嗎?

畢竟說不出口,
竟夜的寂寞

2008年10月18日

記號

pzs(@ptt2)在他的個板寫過一篇形容三隻貓的文章,其中兩隻貓是這樣被形容的:



C是一隻很需要人愛的貓,
渾身上下都散發出,「我很可愛,我值得愛,快來愛我吧!」
諸如此類點點那些的氣息。

B是一隻很需要去愛人的貓,
會主動地釋放「你很可愛,我很愛你,讓我愛好嗎?」
類似這樣不及備載的感覺。


B知道,C的心裡面有很大的洞。

其實每隻貓或多或少,或大或小,心裡面都是有洞的。


我極喜愛這段形容。看過之後我一直在想,我是那隻很需要人愛的貓呢還是那隻很需要去愛人的貓?



這個時節的風也非常潮濕,我是說,飽含著回憶的那種潮濕。

最近我常常想起,幾年前,有人坐在我的機車後座,那時我們應該正在往豐原或台中縣的哪裡疾馳的路上,路燈是黃色的。下了車不久他說,坐在我的機車後座(車是他的,只是是我騎而已)感覺有點可怕,我說是嗎心裡微赧,他頓了頓後說,可是他有一種,即使怎麼了也沒關係的感覺。

那種感覺我很熟悉,高中以前是覺得即使死了傷了大概也沒關係吧,我的人生無所謂;大學的時候愛上某人整個人掉進深深的痛苦中覺醒過來,既恨且愛,坐在那人的機車後座時會覺得即使劇烈地撞擊地面或其他車輛死掉也沒關係,而且那人會因為我的死而一直記著我吧。

所以聽見他說那話我心裡輕輕地顫了一下。雖然他很快解釋因為大概死不了以及如何如何,但,那好像是第一次,有人對我說和我在一起即使發生了意外也沒關係。可能也是我活到目前為止的惟一一次吧。



生日當晚和K一起去看夜景。我抬頭看見夜晚的天空後驚呼,K問我怎麼,我說沒想到夜空這麼立體。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但這個世界在我心中已經漸漸變得扁平,我已有好久一陣子沒有再意識到這廣闊立體的天圓地方。

前幾天也在山上看見星空。遠遠近近地掛在夜空中閃著銀白亮光的星星令我驚訝,我以為在台北是看不見了。



第一次看見星空是在綠島,燈塔下的草皮上。簡直是震撼,對一個以為星空只存於書上的記述的都市孩子來說。像碎鑽一樣璀燦光亮地篩在深黑無際的夜空中的星星,竟然真的存在。

後來我再去了綠島幾次,一次是和當時的戀人去的,我們夜晚在被晒得暖熱的水泥海堤上坐臥,圓滿的月娘非常明亮,但不見星星。不知甚麼時候我睡著了,夢裡還是坐在一樣的堤防上望著夜空,但夜空裡卻清晰地鑲滿了星星;醒來後我眨眨眼發現自己還是在同一道堤上,只是空中只有一輪滿月。

「因為星星都跑到你夢裡了呀。」

我的戀人這麼對我說。我對那一切都感到驚訝,我身在童話之中。



被溺愛過的人身上便留有記號。

我努力地想要擦去那記號,想要從心裡把那刻劃抹平。但是沒辦法。被深愛過的人身上便留有記號,至死不能磨滅。就算愛已消逝,記號還在。

「你會覺得我很喜歡撒嬌嗎?」
「啊?你本來就很愛撒嬌啊,沒甚麼好覺得不覺得的。」

可是可是,我已經盡力收斂。因為我已一無可恃。

我大概還是比較像那種需要愛的貓吧,只是不可愛而已。

2008年10月15日

[混沌] 同是藉口

「今天我生日」同樣是個藉口。

我只是覺得快樂,並想與妳分享快樂。

飛奔而去的路上,看見黑夜中迅速流動的雲後露出白白大大的明亮圓月。
就像要去約會一樣的心情。忽然想見了妳後摸摸妳的頭髮,對妳瞇瞇笑。雖然我知道,我還是只會對妳笑而已。

我喜歡生日這個藉口。


[混沌] 不給我的我不要。

只不過是害怕被拒絕。

我終究,培養自己成為一個不要那些不給我的,孤獨少女。
然而,是不是有點太遲了,我已經不是少女。

一年過去了那我又究竟有甚麼長進?

接到幾年沒見的朋友的電話畢竟是有些欷歔,我在她的故事中不過是個串場角色,可是她還記得我並致電給我祝福。

但是我……

我只是一個串場角色,站在別人的舞台上有時惶然為甚麼自己還沒有退場。
我自己的故事,忽然抬頭望望,怎麼好像是一片空白。


2008年9月17日

Re: [夏隙] 雜彈,金色九月

轉眼,九月過了一半。

颱風走了,一早又是淡金色的陽光,騎車在路上,是微含涼意的金風。
每天F都提醒我:九月快過了。我每次都答還早,但也忍不住問他為何一直這樣催促時光過去。

因為要喚醒你啊,他答。

不……這個九月,我是清醒的。不痛地醒著。通常是疼痛才會感到清醒,但在這個九月,整個世界,可以變得更柔和嗎?

「該祝福你嗎?」別人對我說。
「我隨時接受祝福。」我回答時,確實是微笑著的。

我隨時接受祝福噢,不需要藉口甚麼節日。我也喜歡被祝福,只要真心誠意。



我喜歡「喜歡」的感覺。
我喜歡因為喜歡,所以大家一起變美好的感覺。
我喜歡趴在騎樓伸著舌頭、表情憨厚可愛的大狗。

我喜歡溫柔的人。
我喜歡擁抱。
我喜歡有一件事或一個人,可以綿密長久地,一想到就會輕輕微笑。



「我還是相信,有人會完全瞭解我的一切,而且愛我。」

好吧,跟前面某人懷著有傻女孩跟他流浪的憧憬比起來,到底哪個比較浪漫呢?

我覺得啊,流浪比較浪漫。可是,我不要那個。我只是想要有個人站在塵世的洪流當中,與我對望微笑。誰也不必拋下本來有的一切,我們只是在對方的愛中,可以更成為自己。

……這種夢想,怎麼說起來真有點羞赧。



如果能夠長久停留在這一刻--



2008年9月16日

[千帆] 借題發揮

生日快樂只是個幌子,

真正想傳達的,是願你快樂。



而因為你所曾出借與寬容的,
無論看起來如何,我的心在面對你的那一片部份,總是柔軟的。

無論看起來如何。

2008年9月12日

[夏隙] 末。

昨晚開始頭痛,又兼到市中心去,著實淋了陣雨,待得回家沐浴,衣服早已濕透又乾、乾過又濕。頭痛且倦的我,畢竟還是開了魔獸,一開就繞了圈潛行團才睡。

今早被頭痛揪醒。不再猶豫,趕忙找出止痛藥來吞。很失望地知道沒放颱風假,想到今天還要跑工地,免不了又要淋得腳冷。



聽了兩日〈the greatest〉,這是〈我的藍莓夜〉中吃藍莓派時的配樂。與〈devils highway〉略有不同的是,不再那麼深深沉淪地耽溺,但仍然牽動回憶與哀愁。
既然聽了覺得難以抵禦,就反覆聽到可以不被劇烈震動為止。



颱風要來了,今天是週末,要上班的最後一天。早上還在與頭痛纏綿的睡夢中,夢見老闆說明天早上九點還要去工地。真是噩夢。明天,應該不用吧?

沈浸在帶著琥珀色微光的歌曲中,我不想出門。明天,應該就可以一整天這樣腐爛在家吧?空氣裡會有豐富濕涼的水氣,窗外或許會有時響時溫的雨聲。

雨天啊……

我也喜歡雨天噢,不非得出門的話。



再告訴自己一次,週末了。這是本週最後一天上班噢。
好,就這樣,出門去。


2008年9月10日

[夏隙] 雜彈,金色九月

這個九月,是治癒的九月。

平和地與我並肩而行,不疾不徐,表面上一切如常。陽光看來再旺盛熾烈,也收斂許多,晒在皮膚上不再炙人;雨變得更常下了,但少有盛夏那種一來便來得猛烈長久的暴雨,我的背包裡放著雨傘,卻直直穿過雨幕慢行。

我悄悄地喜歡著這個九月。決定若我在這個月份裡遇見了甚麼貓或人,並認定對方的特別,將要以「九月」來稱呼。

但我能遇見「九月」嗎?



「你就不要理他就好了啊。吼∼這麼簡單的事還要笨仔來教∼」
「你竟然承認自己是笨仔啊 XD」

但那一刻我是有些些感動的。

大概是因為本來就喜歡,才會覺得感動吧。但那種少年的清淨單純,也少少地傳染給我,而使我也略略放鬆了一些。

「吼∼約會啦∼」
「現在就在約會啊。」

面對對方這麼自然的回答,我是不是也覺得有一點好笑呢?
可愛的孩子。祝你和坐在你後面的正妹同學相處愉快噢。能不能保持著這種可愛,繼續成長為一個好男人呢?



頭髮再度漸漸留長,有些不一樣的是,也變軟了。F摸著我的頭髮時也吃了一驚。從那麼早以前認識到現在,他大概也從沒見過我頭髮有這麼柔軟的時候吧。

生活習慣改變了一點點。

「頭髮軟的女人脾氣好」,蝴蝶老是愛引這句;我也希望,頭髮變軟的我,能夠以更柔軟的心,改掉從前的一些缺點。

九月,也許在這個還金燦燦的季節,可以的吧?



我說,我還是很願意好好談戀愛的,而且不會像別人說的那樣,「談過幾次戀愛後就會有所保留」。我仍然準備好要付出我的所有美好。

「我也是,」他說,「我也一直相信,會有一個傻女孩願意跟著我去流浪。」

我笑了。
畢竟這傢伙還是比我浪漫啊?


2008年8月26日

[混沌] 嘔吐

在所有我經歷過的病痛感之中,我最討厭的是嘔吐。

嘔吐、反胃、噁心感,總之就是這類感覺,不管有沒有真的吐出來、還是吐翻了,都是最討厭。如果人的肉體是一具臭皮囊,嘔吐感就是一種身體極端厭惡自己,以致不自主地痙攣,要把整座皮囊由內大力拉扯、翻轉出來的感覺。

吐過的人應該知道那種連胃都要吐出來的感覺。好像可以感覺到自己身體裡面那些有著平滑肌肉的臟器,全都抽筋,一個緊吊著一個,好像全要從口腔裡縮跳出來。帶著可憎的人體內部的穢氣、酸水,全都往外潑吐。糜爛的食物吐完後,是灼傷食道的酸液,酸液吐完後,膽汁也一滴一滴地被擠出來。

這是身體的反抗,也是自惡的表徵化為實相。大概沒有別的病痛感比嘔吐與嘔吐感更讓我切切實實地感覺,有多麼厭惡自己吧。所以我更討厭嘔吐,因為就必須面對自己的自惡。

每一次有嘔吐感時,我都對自己自嘲,「難道有了」。實際上是一點不擔心的,否則也算不上是對自己開玩笑了。我猜,大概生產時的痛會遠超過嘔吐而名列我心中的第一名吧,畢竟那種彷彿整個身體都被撕裂的狠烈痛感再來個幾百倍實在受不了。

不過那種撕裂的痛感仍會讓人想求生。我想嘔吐的性質還是不大一樣。

打完這篇,我忽然覺得,我實在該去抱著馬桶嘔吐到只能吐出酸水才對的。
在嘔吐感的催化之下,我是這麼的厭惡我自己。


2008年8月17日

華札

忽然想到於是又看了一遍《華札》。 這是一本H漫,雖然這麼說,但畫工精緻得說它是一本畫冊也不為過。左圖就是它的封面一角。 雖然說是H漫,故事本身卻十分動人,再看一次我還是落下淚來;看來果然如F所言,我是很容易哭的人。 










 陳克華有首詩〈前世的妓女〉是這樣寫的:
我們,必然前世當中曾經 是妓女。否則 我們不會如此疾疾 奔向婚姻 生兒育女 (並同時嚮往婚姻外的自由) 如此大力宣揚愛情與忠貞 卻又如此嫻熟於劈腿
以我自己所見所遇,配上《華札》的故事一看,特別有感觸……。 那麼以下要詳細地講述《華札》的故事,因為是捏它所以先放張圖,圖下面才是故事透露,若有機會弄到這本畫冊的人,建議就不要看下去了,自己讀一遍應該會比較感動。

三月的荒郊上,有一隻覓食的小雌狐追隨著食物的香氣,來到一處擺滿好吃糕點的地方。牠開心地吃著點心時,忽然有個年輕俊美的男人打斷了牠的進食。 「狐狸啊,你會變人嗎?」男人問牠,並給牠看一幅畫軸。「如果變得好的話,這些糕點全給你吃。」

狐狸變了,而且變得很好。男人和不解世事的狐狸女孩發生關係。「是因為變成人的關係嗎?」彷彿染上了人類的疾病,狐狸愛上了男人。

※ 男人的名字叫作郁實。郁實帶著變成女孩的狐狸,四處尋找鬼的下落。 紅鬼和青鬼,帶著一個被控制了的男人四處行走。為了吃更多的好吃的嬰兒,鬼擄了很多女人,把她們泡在酒裡麻醉,並令男人與她們交合以使她們懷孕。被控制的男人身上纏著一條黑蛇,黑蛇咬住他的男根,於是他就失去意志,只剩下性欲。

兩年前,郁實和被稱為京都第一美女的公主桐姬即將成婚,卻在一個雨夜,桐姬被鬼帶走殺死了。看見桐姬脖子被折斷、扔在河裡的郁實傷心得無法言語也無法動彈,那一晚,郁實就開始他的殺鬼之旅。郁實要狐狸變化的模樣,就是桐姬的樣子。

而在更久以前,「郁實」和桐姬初相遇的時候。桐姬扔了一塊湯糰給郁實家的庭院中的白狐狸,白狐狸就記得桐姬了。有天桐姬又遇到白狐,見白狐不躲她,就把白狐帶回家中。桐姬在私處抹上蜂蜜讓白狐來舔,然後又問白狐是否會變化?要白狐變成某個男人的樣子。可是白狐不大會變化,變得不像。雖然如此,桐姬還是快樂地和白狐嬉戲,白狐變得很喜歡桐姬,可是,只要郁實一來,白狐就不能再跟桐姬玩。 追著桐姬來到郁實家的白狐想,「桐姬喜歡的是郁實,但我是狐狸,所以就算桐姬想喜歡我也做不到。可是,如果變得和她喜歡的人一樣的話,也許就能在一起了」。白狐很想變成郁實。不善變化的他,好一陣子沒有再在桐姬面前出現,過一段時間,他終於可以變成郁實的樣子,而且維妙維肖。 以郁實的模樣再出現的白狐,仍然朝思暮想著要和桐姬在一起,卻無意發現郁實藉口有事而離開了桐姬,卻是去淫邪地狎玩一群男童女童了。 「你這個混蛋--」 發現了郁實的另一面的白狐非常憤怒,抓住了郁實的頭髮。 「你有了桐姬還這樣……你有了桐姬還這樣!」 憤怒的白狐把郁實咬死了。他從此變作郁實的樣子再也不變回來,就這樣以郁實的身份和桐姬在一起。「郁實已經不會再背棄桐姬了……」白狐幸福開心地和桐姬在一起,直到桐姬被鬼殺死。 ※ 一度找到鬼卻被鬼逃走的郁實和狐狸,不得已只好停留在都城裡;但狐狸卻覺得,找不到更好,因為牠想這樣和郁實一直過下去。 在都城裡,有人看見了狐狸,說狐狸和花街裡的一個妓女長得一模一樣,郁實循線找到了那個花街裡的妓女,這個美麗的妓女果然就是桐姬。 那個夜晚,桐姬不是被鬼帶走殺死的。桐姬在白天就和她真正心儀的男人信男私奔了。信男是郁實府裡工作的一個木匠,最開始桐姬要白狐變化成的樣子,就是信男。為了掩蓋這件醜事,郁實家裡派人去「殺死」桐姬,把她的替身扭斷脖子丟進河裡。 和信男私奔了的桐姬,當晚就被鬼抓走了;信男被鬼用蛇控制,鬼回到桐姬等待的地方逮到了桐姬。但桐姬是怎麼從鬼手中逃出、又流落花街,郁實恍恍惚惚地,沒有問。

郁實--其實是白狐--很快把桐姬從花街中帶走,離開京城找到地方讓桐姬休息,照料著身心俱疲的桐姬。 原本變化成桐姬的樣子,一直陪伴在郁實身邊的狐狸,非常傷心地自己離開了。牠在荒野上哭著奔跑,「真正的桐姬已經回來了,不會再需要我這個假的狐狸了……我已經沒有用了」「我不要啊--我真的好喜歡郁實大人……」狐狸就這樣,沒有目的地逃走了。

桐姬說完她的遭遇後,終於在郁實的照顧下睡了。郁實才發現,狐狸不見了。「要走也打聲招呼啊」,找不到狐狸的郁實,忽然感到寂寞。

過了幾天,原本想去找狐狸的郁實,還是決定繼續找鬼。找到鬼的郁實,在驚險的時候被斜刺裡衝出來的狐狸救了,狐狸受傷了,郁實抱起牠,替牠包紮療傷。 紅鬼與青鬼一直帶著的男人就是信男,桐姬把咬住信男的蛇取下,信男恢復了意識,兩人開心地重逢了。 受傷的狐狸,在半夜醒來後,望著郁實的睡臉,想起許多從前和郁實一起旅行的回憶。牠悄悄地對郁實說,「照顧我這麼久,謝謝你。我只要這樣,就很滿足了。和公主一起幸福地生活吧」。不知道郁實的情況的狐狸,就這樣又默默地離開了。 早上發現狐狸又不見了的郁實,立刻又啟程去追尋狐狸。桐姬和信男將兩人生活,而找不到狐狸的郁實,總是在荒野上供著糕餅,希望可以像從前牠們相遇時一樣,再遇見那隻狐狸。 「甚麼時候才會再回來呢……」 等不到狐狸的郁實,坐在荒野上喃喃問著。

好,故事終於說完了。這次再看這個故事,似乎比我兩年前看它更難過了。

因為人類就是這樣的。這個故事裡的人類全都是淫蕩薄倖的,深情的只有狐狸而已。公主愛著的其實不是那個即將與她成婚的男子,男子是否「有了桐姬還這樣」,公主大概也不在意吧。白狐沒有繼續學習變成信男的樣子,誤以為桐姬愛著的是郁實,也顯現了一種純真。

為甚麼要這樣呢?「如此大力宣揚愛情與忠貞,卻又如此嫻熟於劈腿」。 為甚麼呢?我想問特定的某個人,但是,終究不會問出口吧。因為,這是沒有人在乎的事啊。

2008年8月10日

[混沌] 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色裡


片段中 有些散落
有些深刻的錯
還不懂 這一秒鐘
怎麼舉動; 怎麼好好地和誰牽手


回憶不全然是讓它流過而已,思及某些人時,雖然不對誰提起,但我是歉疚的。關於我把自己的人生搞得亂七八糟、搞成這副模樣的部份,我沒有後悔過;但不恰當地使別人留下不快回憶的部份,我卻十分後悔。

為甚麼要對他們說那些話、做那些事呢?我非常非常的後悔。在那個當下難道你不知道你會造成甚麼樣的傷害嗎?有的時候是對方先傷了你,但難道你連這麼一點小傷也承受不起嗎?有的時候對方沒有傷害你,可是你卻大意地、粗魯地做了那些。

如果有時空機的話,我好想回到那些時間點,跳出去甩當時的自己一巴掌,然後阻止當時將要發生的事。

可是沒有時光機,世間也沒賣後悔藥。有些錯太深刻,只得沉甸甸地一個人抱著它們過活。



那寂寞有些許不同
我挑著留下沒說

那生活還過分激動, 沒什麼我已經以為能夠把握


每在思及那些過往錯誤的時候,我就變得極願意自己一個人獨自過活。封閉起來,不和其他人類作非必要的交流,不和其他人有非必要的接觸。把自己囚禁起來,作一個心甘情願的囚犯。

可是為甚麼,牢籠也總是會輕易地被拆毀,生澀不成熟的我,一再被放出來……
踏毀自閉的囚籠的,從來都是、一直就是可悲的人類本能。於是闖出牢籠,也許過著仍然空虛的生活,也許找到了讓彼此有安定感的人,也許又傷害或互相傷害。

所有我已失去的啊……



而我不再覺得失去是捨不得
有時候只願意聽你唱完一首歌

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色裡
我最喜歡你


偶然得知已經分手很久的以前男友,也曾經聽著同一首歌眼眶泛紅,我不無感慨。
其實,我本來真的以為--以為那個時候,我帶著一束海芋去找他的時候,他已經不愛我了;如果那個時候他清楚地說明他對我的狀況,我想我會接受,然後我們就那樣走過吧。

「那個時候,如果不是跟你在一起,我就會追那個送我這本書的女生了。」

那時我手上正拿著一本書名有趣的繪本,他說,那是軍中一個心輔官送的。
心輔官很受歡迎,後來交男友了,告訴他,她的男友感覺有點像他。

「是我耽誤你。」
「對。賠我的青春來∼」

如果他和比較溫柔成熟的女性在一起,或許能走得更長遠快樂吧。但是沒有時光機,也沒有後悔藥,何況,至少我們都還能把這段故事當成值得懷念的回憶。
在一起,然後分開,於是一切的快樂與痛苦、獲得與付出,就這樣籠統潦草卻又含著悲笑地一筆勾銷吧。一分手,就打平了。誰欠誰,誰耽誤誰,如果真有一本帳冊,就這樣丟進火裡燒。

過了很久之後,甚至在交了別的男友又分手過後,我忽然聽見了一首歌,它唱著「你是我曾經的甜蜜,我是你愛情的過去」……然後我開始反覆跟著唱,跟著想。
不,沒有後悔。不後悔在一起過,也不後悔分手。

如果這也算失去的東西--但是算嗎?它以另一種形式涓滴留至今日了--那麼,也不是所有已逝之事皆令我痛悔。這麼想來,是否便比較好過?


你知道
你曾經讓人被愛並且經過

畢竟是有著怯怯但能給的沉默

在所有不被想起的快樂裡

我最喜歡你


做過各種事。歪曲自己以適應、討好他人過,說過卑劣下流的話,撒過粗糙的謊。付出過單純澄澈的心意,和他人共度快樂的時光過,大聲歡笑過。

多想對過去微笑,說,沒關係。
最困難的是否正是取得自己的原諒?

承認自己的軟弱與醜陋吧。再次把自己關進沈靜的牢籠裡,再次嘗試波紋不興的孤獨生活。

最後,承認吧,雖然不願這麼想,但其實你期待的也不過是有個人,待在你身旁與你一起靜靜過生活。可是你很快就想到,當身邊有人時,突顯的也不過是「人終究是孤獨的、孑然一身的」。

不先解決自己的問題不行。人是無法依賴著他人來補足自己的。


而我明白覺得失去是捨不得
有時候只願意聽你唱完一首歌

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色裡

我最喜歡你


可我多麼明白那些使人深陷其中自溺的一切……
我多麼的多麼的陷溺其中啊。

請真心地對我唱一首歌。不炫技,不緊張顧慮,只是真真誠誠地為我唱一首歌。
好像那樣,我就可以感受到我被愛、被祝福。


而我不再覺得
而我不再覺得...


*淡色字是張懸〈喜歡〉的歌詞。

[混沌] 致某友


我最近常想起妳。想著擁有單純溫柔的心的妳,如果全盤知道我現在所度的生活,如果知道我這些晚上做些甚麼,妳會用怎樣的眼神看我呢?

妳是否會震驚呢?



才在前幾日,早晨我騎車通過一座橋,橋邊有一群人拉起了「耶穌愛你」的布條,大聲對著匆匆呼囂而過的機車騎士們大喊,耶穌愛你。我也是冷漠的通過者之一,但是在那晴藍的天空下,我忽然被感動。

我花了幾秒時間匆匆思考,為甚麼被感動呢?是因為他們相信耶穌的愛嗎?
還是因為,我所匱乏所追求的,也不過是愛而已呢?

那一刻我也想起妳。也許妳不認為自己是虔誠的教徒,但在我所認識的教徒中,妳是最……最美的了。



我不確定,我每回想起妳也總想起那些誠簡樸實的生活,是否因為我們是自單純誠良的高中時期便結識之故,但每次我把現在的自己與那時反省相較,我總是覺得,我在本質上並沒有多少變化。

雖然行動改變了,生活改變了,把我現在的生活的許多片斷切起來與彼時比較,人們會感慨我沉淪頹糜了,但其實我還是同一個我。現在的我,心中仍然保有純真無垢的一小塊方寸;那時的我,腦中早已種著沉淪頹糜的思想。

說來好笑,其實我也沒多沉淪甚麼的,只不過是……只不過是會想,妳會如何思考,關於我現在的生活呢?



最近總想著要搭火車去東北角玩,一個人也可以,但要說有旅伴的話,心裡想到的總是妳。其他人都沒辦法吧,我在心裡掰著指頭,從我少得可憐的友人清單上一個一個試想。

但我還是沒有和妳聯繫。

我不曉得這是為甚麼呢?於是我只是一再地回想那些曾經寄給妳的信、妳曾寫給我的字、我們共處過的夜晚、妳潔淨的浴室與生活、我們一同看過的風景……。

我繼續想著。
想著妳、以前的我,和現在的我。

而我會走向甚麼地方呢?將會變成甚麼樣的人呢?我自己已經深深地陷入迷惑了。在這團迷惑中我試著控制自己的方向,試著釐清自己該怎麼做。

如果妳明晰地看見這一切,妳會對我說甚麼呢?

2008年8月4日

[千帆] 當我的慢板,終於溫柔地被結束。


失去cuL這件事,遠比我以為的還要令我在意。

精確地說,是我自己決定不再繼續與cuL的關係的,而這意味著甚麼,雖然再清楚不過,但對我卻很微妙複雜。且讓我在此喃喃自訴。

我不是決定不與他性交而已。凡是不可與另一人訴的,那些普通朋友不會做的親暱動作都一概列入排除範圍。走在路上不再牽手,不再摟抱,自然更不接吻,不啃咬對方的身體,不撫摸,不做非必要的碰觸。這就是普通朋友。

也不止這樣而已。

過去我是否把過多的心事放在cuL身上?因為一時軟弱而未能堅持自己獨自消化的結果,就是我仍然沒獲得自己處理那些心事的能力。無論是對朋友的人際關係、對工作的疲憊無力感,我想我是對cuL索取了太多的安慰。cuL是個溫柔的人,而我太耽溺於那種溫柔。

並不是不能對朋友傾訴吐露,也不是不能擁抱朋友;但在我無法清晰地對自己說「對,我做這些但仍對cuL只有普通朋友的感情」時,我就不能對cuL做這些事。不愛,但是也不那麼單純。無法欺騙自己,不願意混沌了這些感受,我只能離開cuL。

而為甚麼,想起一兩刻偎在cuL的輕擁中的夜晚,我卻比那當下還要激動,還更想流淚?是因為理解到我將永遠失去那樣的機會了嗎?我再也不會、再也不能,在我脆弱的時候,從cuL那裡得到短暫的溫柔與安慰。這是多麼的令我心痛,以致於我必須再重複一遍:我再也不會、再也不能,在我脆弱的時候,從cuL那裡得到短暫的溫柔與安慰。我甚至要再重複好幾遍,我再也不會、再也不能……

我是多麼依戀那些短暫的、溫情的關懷啊。在我黑暗且孤獨的生活中,那是最後最後的一點點了。即使我嘴硬地說了不能上了所以怎樣怎樣,但是其實我想念的又何嘗是cuL的身體而已呢。





cuL有一具沒有味道的身體。嚴格來說,從他身上只會聞到兩種味道,一是口腔內發酵過後的咖啡酸味,一是情欲被揭露的鹹腥味。除此二者之外,再怎麼努力聞嗅,也尋不著屬於他的身體本身的氣味。這種沒有味道反而變成最強烈的特徵,我試著找了不同的對象,但總對他們身上散發的體味感到很不適應。不是臭或甚麼的,只是我很難再習慣cuL以外的味道--就是有味道。

我很不適應。好像被推落凡間似的,要重新適應人的身上總有人的氣味。cuL太瘦,只有骨骼的淨重(*2)。我要重新適應人的身上長著肌肉,抱起來是柔韌的。

非常哀傷。我的身體,記著cuL。




--
*1:標題為孫梓評詩〈潮濕的慢板〉,節錄如下:

我安靜走開,往木橋的盡頭
自己和自己練習甜美的握手:
當你的慢板
終於溫柔地結束
當我的慢板
終於溫柔地被結束
*2:出自夏宇詩〈蛀牙記〉,節錄如下:
你是不寫詩的,不關心
我如何押韻和斷句
連詩也不讀
非常瘦
淨重
是骨骼
毛重是戲
*3:圖片是,我認為cuL最性感的部位。

Re: [港口] 華麗的冒險


要說同行的朋友無血無淚地拋下我倒頭大睡也不對,一干晚睡眾彼此間挺有義氣,每一個我說「睡不著又好無聊」的夜晚,他們都心甘情願被我壓榨八卦,努力地想著各種過往戀情;只可惜其中一個的人生資歷尚淺(?),他的故事只有一兩個而且以前就說過了,所以大部份的「我要八卦」炮火都集中在比較老的那一個身上。(在此要順便婊一下,他連帶來的零食都很老,就是像奇哥這種老人會喜歡的肉干零食……)(開放不認識他的人猜他幾歲)

但可惜也沒有挖出甚麼有趣的八卦……



第一天到島上的時候,風雨正大。我們遲到機場,只好排下一班飛機候補,不意原本訂的那班飛機因天候不飛,意外地,我們成了最早的三個候補者,順利地搭上次班飛機到蘭嶼。

天空是灰的,建築物、街道、山樹和海浪的色彩是黯銀色。我們特地到此虛擲數日,以我的角度看來,可怕的不是颱風帶來的惡劣氣候使我們不能出戶,而是三個人關在民宿裡竟然聊的九成以上都是 WOW……

為甚麼我們要到一個沒有網咖的地方熱烈地聊埃蘭之影和光線龍要怎麼打啊!



從第一天起算,之後的風雨程度依序遞減,差不多到第三或第四天的時候,已經可以偶見陽光。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我意外地淋了一點小雨,到無餓不坐時忽然覺得身體發冷,而且愈來愈冷,從海上吹來的風讓我避無可避。

決定猛衝回民宿的路上,我縮在機車後座直發抖,沒想到這時,溫和的太陽出現了。陽光展露得突然但似乎沒有很快收起的意思,被晒暖的我既已覺得好多了,就再與旅伴們下了新的決定,到青青草原上走。

青青草原是海角上的一片草原,當地人就是這麼稱呼它的,據說夕陽很漂亮。幾年前聽說這裡有動工程,對此地生態有所破壞,因此頗有些人起而反對;我在第一日坐上阿嵐的車時便問這裡的工程後來如何了?阿嵐愣了一下,若無其事地說,噢已經完成了。這樣好嗎?我問。最後阿嵐是這麼說的:

「以後他們會有報應的。」

神態並不嚴厲,但是認真。他真心地認為,為了牟利而推動這項工程的鄉長,以後會有報應的。對於這種堅實信仰的態度,我頗受了點衝擊。

好,總之,沒動工前的青青草原我是已經沒機會見了,但動工後草原我還可以上去走走。我猜所謂的工程就是鋪設步行道石板之類的吧,老實說,看到成果後我覺得,可能沒有造成我本來想像的那麼大破壞。

三人各自走散,看海,四顧,在椅子或露台上睡覺。難得太陽露臉,我仰躺在長椅上一心要晒,最後果然落了個晒傷的下場……
離開草原時,友人說我臉一直紅著(我還開玩笑說「因為我在想色色的事啊」),這紅著的臉到了晚上還是一直紅著,只是我想,說不定是因為這晒紅的臉,才會讓我們都沒發現我已經開始發起燒來。



我覺得很冷。一條棉被也不夠,然後就被友人用很多枕頭砌窯似地蓋起來。沒有熱飲,晚了,我很餓,也沒有肉干以外的食物。那晚我沒睡,仍然睡不著,夜裡靜靜地看著我的遊伴沉沉地睡著,窗外雞在叫,非常非常吵。

我覺得好想喝雞湯。



2008年8月1日

[千帆] 只是因為一首曲子。

我在心情非常低潮、低潮到幾乎所有音樂都無法刺激我有振奮的心情,找不到任何足以配合我死水般的心情的音樂時,就會放練聲曲和帕夏貝爾卡農來聽。純演奏的弦樂與鋼琴的練聲曲,沒有人聲。鋼琴彈奏的卡農。

為甚麼總是這兩曲一起輪流放著聽,因為練聲曲優雅而憂鬱的旋律總使我覺得它在挖著我的心;而卡農則如溫暖的潮水一波一波地,浸著搖晃的光,歌詠著死亡與愛。一首稍嫌銳利地挖切我的心,一首又從憂痛的谷底懷著莫大的寬容與恩慧,輕輕撫慰人心。

今天我想到打電話給奇哥。坐在桌前我關掉喇叭,以避免電磁波干擾發出的刺耳嗶聲,沒想到才關掉喇叭,從話筒裡傳出來的,竟是我才伸手消掉的同一曲音樂。

是卡農……

霎時間我想到一年多前的某個早晨我醒來對他說我喜歡這曲子,告訴他這曲子背後的小故事,跟他說我覺得雖然這是喪歌可是非常美也非常……
那日的晨光如何從玻璃窗後透進來我也還記得。他後來是如何念著那日早晨我也記得。

「你的鈴聲…怎麼變成卡農?」他接起電話後,我忍不住先拋下我原本要說的話,劈頭問道。

「哦……那個噢,我換新手機啊。」
「不是吧,這不是新手機的問題吧?」
「啊就有新功能自己試著玩…這我下載的啊。」
「不會吧,連我都不會用……」

不,其實我要感歎的不是我不改來電答鈴這一點,只是這要怎麼說出口。

「這週六又有煙火節噢。」
「是噢…那是甚麼?我不知道,沒在看新聞。」
「那是甚麼?我們去年看過啊。」

去年的煙火節不是這時候,而是在十月,假花火節之名,行國慶煙火之實。
素來討厭人山人海的我,也跟著奇哥去擠在橋上;人很多,為了不走散,我們緊緊牽著彼此的手。

那大概也是他難得去擠在人群裡看煙火吧。

……
好,就此打住。關於過往,一幕牽一幕,總能拉起一大串來。




2008年7月31日

瓦力,愛情怎麼發生的?



我大概是太執著於愛情發生的理由吧。就是沒辦法接受「剛好是伊芙來到地球所以瓦力愛上了她」的理由。

瓦力很寂寞。他擁有心,所以過著那樣的生活。他等待一個「別人」很久了,他也早已醞釀好他的愛情,只等那個可以填空的角色出現。

我不知道為甚麼,就是沒辦法接受這種芳心寂寞,所以誰都可以的劇情。瓦力對伊芙很好,很令人感動,但是……


對,瓦力在寂寥的地球上,沒得選擇。可是我覺得人類的愛情總不一樣,我們在茫茫人海中,每天和許多人擦身而過,可是為甚麼偏偏愛上其中的哪一個,為甚麼不是另一個,我覺得不一樣。

「只有你才可以」,別人不行,我認為愛情是這種排他性的東西。好,也許不一定要只愛一個人,可是被愛上的那個人一定是有獨一性的,擁有某種非他不可的東西,而那美好的秘密被窺見、被理解,愛情也從那之上產生。

從前我的高中導師說過一段話,「從電影院出來,散場的人潮之多,人山人海。可是你一眼就可以看到那個人,不論人再多,你一眼就看見他。那就是愛情的魔力」。她的意思是,愛情的魔力讓你從眾人之中立刻辨認出他來;也因為這種從眾人之間一眼被辨認出來的特質,使人嚮往愛情。

我覺得那是因為,情人看得見對方從本質裡透出來的光,那光的色譜和旁人都不一樣。如果是誰都可以的話,那麼所謂的光也沒意義了。



可是我還是看得直哭,就像我說的,整場從我流下第一道淚後,一直到終末,我的臉頰才乾。我也不確定我在哭甚麼,有時候在哭那種廣漠的孤寂,有時候在哭艦長對地球過於天真的想望,總之讓我流淚流得很痛快。

我想哭很久了,但是一直哭不出來。每次哭過從電影院裡走出來時,我都會想到蔡康永在《寶寶之書》裡面講,「他們不了解,有多少人是為了在黑暗裡看電影而去看電影的」。

有多少人是為了在黑暗裡盡情流淚而去看電影的。


[港口] 華麗的冒險

數不清對你承諾過的一切
還有多少沒有實現過

不願放開手 不願讓你走
瘋狂的夢沒有了你
還有什麼用


今年四月在蘭嶼上的時候,既陰且雨,騎著機車所見流動的風景,皆染著銀灰的陰天顏色。我的同伴們早上往往晏起,我於是獨自騎著車到別的村去,在無人的路上唱歌,愉悅自己。小小的、華麗的冒險。

第一天到島上就是颱風天。搭上延遲的班機抵達蘭嶼,不知算是幸或不幸。三人因雨困在民宿內,打起撲克牌,並還記得苦中作樂地嬉笑「好開心噢」。大老二、九九、心臟病……各種三人能玩的牌戲都輪流玩過幾遍,外頭飄著灰色的雨,如今想來那景,也異樣地覺得開心。



覷著雨歇的時候,我們騎機車環島。也許是因為天氣,再遊此地,意外地發現這裡其實不美。不是那種清致靈秀的美,小小的島也提不上壯麗,說起來大概就是當陽光毫不吝嗇地灑在山樹海岩之上時,這裡便擁有直朗明澈的飽滿色彩,而那種美則以自然之勢撞擊人心吧。

坐在機車後座,只需東張西望。我隨手拍了幾張行進中的相片,拍海、拍天空、拍一根根朝我攏來的電線杆。風挾著濕涼的氣息迎面撲來、少少地殘留在臉上的感覺,一路陪我們穿過林投夾道的水泥路、看見展在眼前的寬闊海洋。

要繞遍島嶼花不了多少時間,但雖然我很習慣一直騎車不作休息,可一般人未必適應這種騎法。我幾次提議換手騎車,但友人總說沒關係,我也樂得悠閒。雖說繞遍島嶼不需太久,大約兩個小時就很充裕了,但要每個景點都逛到,在陰雨的氣候兼懶散的氣氛下,居然最後還是沒有達成。

我們到氣象站上去眺望壓著灰雲的天空與海邊的村落,拍下開了滿坡的野百合。我們靜靜地看著雖然晦黯,卻仍美麗地呈現出岸邊微妙藍綠變化的海水。我們也在環島的路上遇到羊群,溫吞地讓道,還用牠們的犄角頂頂我們停在路邊的摩托車。

在靠近港口的村落有間有點兒風格的餐飲店,停下來吃飯並依約探望養在那裡的貓。時間很多,一大把一大把地,只怕浪費不完。



不知道為甚麼,我睏我累,但我睡不著。

旅伴們也是本來就晚睡的人,我們出發那天,前一夜都沒睡--好像有人睡了一兩個小時吧,總之幾乎都在火車上補眠,我卻在冷氣過強的車廂裡硬是發抖著睡不著。

在島上,我也少眠。累,而且累得有一種僵硬感,與世界有隔閡感,但一向重眠易睡的我,硬是睡不著。月經來了,幸好不到要命的痛,只是量仍然多得像血崩。我猜想是生理期強化了某種失調,經過繁複的程序,造成我紊亂反常的睡眠作息。有時候為了平息或者轉移這種失衡,我一個人在靜極了的夜晚,離開村落在黑暗的海邊緩緩騎行,或者在旅伴們都睡了之後,坐在屋後的機車上,看著陰影裡粗糙的地面紋理,慢慢辨認淺一點的影子裡伏著的動物是狗或是豬。

不,我大概知道我為甚麼睡不著。
可是我一點辦法也沒有。

身體裡面,血還在崩流著。



2008年7月24日

楊花箋。07


親愛的cuL,楊花箋寫到這裡,也得終止了。

不知是你的安排,或只是個巧合,今天我們也在公館逛街,吃的也是那間涼麵。我的手就像那時一樣一直插在口袋裡,但這次我是有意識地。

你一定也知道。
......





你一再表示你的不樂觀,我也一再地說,要認真才行。
認真地愛她,認真地對她好。認真地思念她,認真地,認真地和她一起快樂。

那是多麼美好的事。
想著我心都痛起來,淚花泛出來。那是多麼美好的事,雖然分隔兩地,可是因為喜歡,所以能有緊密的連結。我真的真的,希望你們在一起很快樂。

2008年7月22日

The Dark Knight


我不是電影咖,一年大概看兩次(或更少)電影,其中可能還有一次以上是在二輪戲院看的。再好的朋友找我看電影,頂多因為交情加劇情可以說動我去看個一次,要持續地找我進電影院看電影,不可能。大部份的電影,我覺得看了浪費錢,我更喜歡小說;比起風險不低(?)的電影,我更相信自己的想像力可以為自己呈獻出更豐富精細的畫面與演技。所以,我通常對郝萊塢的爽片們沒興趣,三百塊,拿來吃一餐帶給我的快樂,大概比看一部電影還大;兩小時半,拿來看一篇好小說,比看電影值得。

但是《The Dark Knight》完全推翻我「不看電影」的固執,我除了反常地開始向人推薦某部電影之外,還準備為它做我此生從來沒做過的事--進戲院看同一部電影,第二次。

在它上映前就有人向我強力推薦這部片,我僅僅不置可否;每年總是能聽愛好電影的人誇讚「這是今年一定要看的片」「這片超讚」,可是根據經驗,即使是這種程度的好片,我也不見得會特別感動,更何況去看第二次這種瘋狂行徑。

可是《蝙蝠俠:黑暗騎士》讓我打破原則了。我對導演不熟、對演員不熟,對拍一部電影花掉幾十億沒概念,可是看完之後,我確信這是一部逼近完美的好片。

沒有任何遺憾:片長 151分鐘,沒有任何多餘累贅的鏡頭。所有的出場人物,就算是出場不到三分鐘就被掛掉去領便當的免洗角色,也具有若擺在別部片,一定會有相當鋒芒的演技。緊湊明快的分鏡、犀利精湛的攝影技術、唯妙唯肖非常自然的特效、盛大震撼的爆破場景、烘托且提升氣氛的配樂、畫龍點睛的幽默對白、不煽情浮濫的感情描寫……加上上好的劇本,與以此片(毫無疑問地)躍上一級演員的希斯萊傑。

在此片開始的三十秒內,我就不斷地被這部片子壓倒。附帶一提,如果是住在台北,或是正好有機會上台北來的人,絕對推薦到 IMAX 影廳去看這部片。此片的第一景即在高空中俯瞰高譚市,和在一般影廳不同的壓倒性強悍畫面、加上大概是最好的拍攝器材與技術,令人感到「即使親臨現場也未必會覺得這麼美吧」。

對,我平時不看電影,是因為不信任將要看的電影有三百元的價值。可是今天走出戲院,我認為這部片--搭上IMAX戲院,即使要我花五百元來看也值得。不止這樣,我還將要再花三百五去看第二次這部電影。orz

不論進戲院看電影的理由是甚麼--為了聲光特效、為了要被劇本感動、為了純粹的娛樂快感、為了更深層的部份能被撼動……《The Dark Knight》不僅滿足那些需要,還會超過。

2008年7月19日

交換小說

我覺得交換小說是一件很親密的事。

把自己的小說借給別人,會覺得羞赧的。買了甚麼樣的書、喜歡看甚麼樣的小說,我覺得可以表露出一個人的部份內心。「原來這個人喜歡看這種書啊」,多多少少會這樣想吧。也會想著喜歡看這類書的書主,是不是也喜歡用某些方式思考、窺看世界。

總之是很親密的事啦。如果是「你有這本書啊,借我看好嗎」還好,因為借的人只是對那本書有興趣而已;但比較隨機且全面性的出借小說就不同了,更帶上私人性。

話雖如此我在向人借小說時完全沒有想到這回事。
因為我自己不必出借嘛。XD

2008年7月17日

楊花箋。06

親愛的cuL,正如數日前我對你講的,「我們都是不適合交男女朋友的人」,我從前的男友如是對我說。
其實,他不是的。他是一個待人很好、有責任感、而且堅強坦誠地面對自己的人。他是一個很好的男朋友,和他在一起,應該是可以攜手向上,無畏並寬容地逼視自己的缺點,又積極地使自己的人生走向更光明美好的方向的。

只是,我是。我間發性地腐爛,自我放逐,不願意接受任何朝我伸過來援助的手。我只會像這樣找人陪我在泥沼中玩而已。我承受不了……

親愛的cuL,另一個也是我從前交往過的朋友,他說,他沒愛過我。「都是被你影響的」,他這麼說。他的心像是星球上浩翰的水,因為我唐突的接近才牽引出潮汐,過了之後也沒有留下痕跡。他沒有惡意,我也未被那樣的話傷害,因為重要的是那個時候我確實認真地喜歡著他。只是共同的是,他們都開玩笑地說,我耽誤他們的青春;我確實是的。只是對於那些已經錯失已經耽誤的,痛悔已然無用。





為甚麼我一直想到那天我們在河堤上。陰灰的天,抽長的草,我躺在水泥地上,看見你白皙的側臉與清癯的身形,襯衫的領子。彷彿你柔嫩的臉頰就在我眼前又輕輕地貼上我,那一幕,你的形象是年輕且沁涼的,好像是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失落的一刻。

剝去責任,洗掉緊緊相繫的連結感,把屬於戀人的種種關係逐層削掉,只留下本能中的空虛與欲求。親愛的cuL,我停留在這種單純中,如此的喜歡你。你有別人做不到的部份,至少與你分開之際,不會感到空虛。或許是因為數日前你給我的淡淡的安慰,不過短短一兩日,再聽見你的聲音(彷彿從極遠處如此清晰地悄悄傳來)我竟感到十分懷念。

親愛的cuL……
我可以,再把更多的心事放在你身上嗎?

請不要回答這個問題。我自己知道,我是沒辦法逾越那道界線的,無論你願不願意。但是,為了你所曾做過的一切,我謝謝你。

2008年7月13日

[夏隙] 享受不完 美生活-05


停了兩天繼續寫。

這兩天的生活確實就是殘缺中的完美,不完美中的微光。與情人分手了,雖然如此,仍撐著最後一日到工地去。老闆說要請我吃飯,其實我不想讓他請,分手了那種尷尬。但我還是這樣過完那一天。

次日和機巴人去上課,他上他的課,我看他應我要求而提供的小說。小說是一本日本人寫的囉唆小說,不僅有日本文學特有的囉唆,還有日本人特有的囉哩囉唆式的刻劃細小惡意與挫敗的內容。同樣是寫一種不堪的環境、卑劣的人,日本作家與俄國作家與中國作家寫出來的作品,各有顯著卻難以簡單說明的不同。

這本小說我到現在還沒看完,一拿回家看後就變得進度緩慢,因為它並非一本令讀者心情愉悅的小說。

但是在別人的學校裡讀著它時卻很悠然。教室裡有冷氣,可冷氣太強了,於是我到後走廊去讀。沒有人走動經過的夏日教室走廊上排著幾把椅子,就像一般學校那樣的開放式走廊砌著及腰的水泥矮籬,二樓的高度正好讓人與樹最茂密的部份對望。
陽光炎熾,但風卻很舒服。蟬聲響著,沒有任何需要掛心的事,氣氛單純。
分手後的不完美生活中,完美的時光。



今天則是睡到不想再賴床為止才起來,雖然經血還是沾染了床褥,不過很幸運地,今天不太痛。玩了一會魔獸,才決定出門吃飯,然後出門吃飯之前花了一小時作那些出門吃飯前該做的事。
擦了地板,洗了衣服,洗了自己,整理我認為該整理的部份。吃飯前在超市買了蘋果,買了衛生護墊,買了垃圾袋,可是忘了買衣架。做了這一連串的事,把蘋果擺進自己前陣子因為打翻洋芋片而擦得很乾淨的小冰箱中,覺得好像完成了一件大工程。

之前是沒辦法做這些事的,不是真的沒有時間,而是在時間都獻給情人之後,留下來的自己的時間顯得如此稀少珍貴,沒辦法以這種悠哉的心情與步調好好做這些事;而如果這些為自己而做的事非得用一種緊張、彷彿是不得不的責任的方式來做,那我寧可不做。


列一下以上沒提到的、這兩天的完美生活:

- 正式分手當晚沒有喝酒,可是卻覺得「這樣足矣」。如果喝了酒也許更晚平靜吧?只是散步聊天讓我體會一直「可以這樣過」的下班生活,或許讓我更平淡順遂地滑入現在的日子也說不定。

- 有人傳簡訊來對我說晚安。這類的簡訊我從來不回,有時看過就刪,可是我總是會覺得傳來簡訊的人有種簡單的思念。「這種思念與感覺,我懂噢」,對著手機螢幕,我有時多凝望兩秒,這樣想。雖然我從來不回、甚至也很少保留,可是其實,我的心會因為這樣的簡訊也多少變得柔軟一點。

- 有人撥電話來關心我。我不確定這是否算是關心 -- 但,大概是吧。像是稻草紮的自己,仍有人願意偶爾留下關注,我覺得很美好。

- 找到了〈緩慢的愛〉的 mp3,播放了一整天,心情也變得明亮輕盈。


於是過了兩天完美的不完美生活,好像在缺憾的片段中,我活得更好。



*〈緩慢的愛〉,詞∕曲陳珊妮,歌者江美琪。
*圖片是2008年設計展上拍到的照片,但我忘了是哪個學校的學生作品……很抱歉。

2008年7月9日

[夏隙] 享受不完 美生活-04

- 和平分手。


其他的,不想說也沒力氣說了。
明天要如常撞最後一天鐘,要崩潰要碎裂就等明天過去再說。


2008年7月8日

[夏隙] 享受不完 美生活-03



- 鬧鐘響前就自動醒來。

- 準時下班。
- 有人和我一起吃晚餐。
- 朋友讓我靠著他,輕輕抱著我。臨走前關心地問候我。


每天都挖得出一點點完美,明天,希望可以更完美。
那些酸苦的事,暫且不提。



*照片是我於今年五月時買的花,回家亂插。同樣的花我買了太多,送給朋友兩束(照片裡的份量是三束),但朋友拿回家時卻被唸「誰送的花,哪有人送菊花的」,不禁惋歎。

[夏隙] 享受不完 美生活-02

補寫昨天的。


- 準時下班。
- 倒了垃圾。
- 很早睡。
- 忽然有想找人約會的心情(不是加班那種、也不是為了幹麼而出去),於是雖然沒有對象卻先自己想了半天該去哪裡約會。


2008年7月7日

Re: 不想抽菸

「你不是說要一個人生活嗎。」

「是啊。」

並排坐在長椅上,我的雙手環抱著cuL的肩,頭擱放在他的背上。沒有抬起頭也沒有睜開眼,我靜靜地說是啊。



如果不是一個人生活,就不會遇到這些嗎?我邊收拾邊想。如果不是一個人生活,就也不會寂寞了嗎?難過的時候、挫折的時候,會得到平復嗎?

不會。



「你先想好你到底要甚麼吧。」

平常是我對別人說的話,如今換成別人對我說。
那,我要的是甚麼呢?

我想要的東西大多可以得到,或放棄;但是這次,我想要的究竟是甚麼呢?


[夏隙] 享受不完 美生活-01



今天在這個小品般的展覽的最後一天找到它並看了一圈,回來後決定來寫不完美生活日記。

先說說這個小展。http://www.wretch.cc/blog/whoserecipe/

偶爾逛到它覺得小有趣。我現在需要的正是這種東西。以幽默感與趣味性的眼光重新看待生活的每件事。如果不這樣的話,我想我的彈性難以恢復,會一直這樣耗損下去,最後仍是受不了而灰心喪志重挫不起。

設計的本質之一應該是這個。一些細微而根本的溫暖。也許微弱但可以悄悄探進人心觸碰心弦。我每每覺得很好的設計都是這樣的,不論是安藤忠雄或是史塔克,雖然他們的表情不一樣,可是「很好」的設計都是這樣。沒有達到這一點的美麗東西,就只是「好」設計而已。

在最灰色的時期,在這個小展的最後一天,我倒在自己的床上快要看完一本昨天入手的小說,趁著日頭已轉輕柔的傍晚出門,看看究竟怎樣的不完美生活會變得完美。


其中我最喜歡的……
大概是〈勇氣之戒〉和〈綠色碎紙機〉吧。

勇氣之戒就是這個。從四處可見的水泥夾縫中生出的小小綠意,有著莫大的勇氣與韌性,而這樣的戒指可以帶著勇敢的小草陪自己到處旅行。
這不是新意,可是過了這麼久被它重新提醒,忽然被感動。我也要像勇敢的小草一樣探出頭!這樣的感覺。

綠色碎紙機則是這個
多可喜的一隻狗。但我看到說明時卻又眼底濕潤了。牠是被從流浪狗安樂中心撿回來的,現在已經找到工作。
原本是沒有人要牠的一條生命。現在可以這麼健康開心地拍出這樣的照片。說明寫牠「已經找到工作」,我好喜歡這個寫法。



我是一個很難強迫自己努力於是努力的人。用著冠冕堂皇的理由鞭策著自己時,總是很快就累了,然後難以繼續下去。只能勉強再支撐一小段時間而已,而且效率滑落得很快。

可是如果抱著童趣幽默的眼光,則一點點小事也變得有趣,值得一笑,世界就跟著變清楚明亮。那樣的情況,我只是開心地做自己而已,事情就能做得很好。

我覺得我需要彈性,需要重新感受生命的樂趣。看了這個小展得到啟發,我決定開始寫不完美生活日記,每天記下一件美好的事,哪怕再細微。

那麼,今天的完美生活部份,就是:

- 看了一場小小的可是有感動到的展覽。
- 傍晚的天色與溫度既明亮透澈又怡人。
- 把前幾天的種種生活亂事作了大致的收拾,雖然不完美可是已經足以讓我倒在床上,完美地看完一本好看的小說。
- 看完一本沒看過而且好看的小說。


感覺上,真是太完美了!


2008年7月6日

Re: 不想抽菸

有的事是這樣,已經聽過/看過很多人說那樣做了之後很空虛,不過因為太多這種說法了所以就不當一回事。

等到自己也試著這樣做了之後才知道,幹,真的很空虛。

2008年7月4日

[混沌] 拼接

剩下一塊明礬放進混濁的夜裡

許久 我聽見有人清晰的說
我愛你


疲憊之後,麻木之後,孤獨之後。
澄靜了以後。

沒有想擁抱的人,沒有想說話的對象。
安靜,覺得隱隱被愛。雖然沒有。


我跑著經過那個廣場和街道。
被雨打濕了套頭毛衣。
先我過了馬路的男人回頭看我。
對我說了一句話。

為了再聽一遍。
我隨他走進一間打鑰匙和做鞋底的店。
我問他您剛才說什麼。
他重複。
知道重複可以讓我幸福。


最近和前男友見了面,那個我沒有愛過、可是一起生活過的老男人。他四十歲了,在我離開他與他的房子之後,他過了生日。我覺得有點陌生,站在時光的逼視之下有些眩然;從前我曾那麼欲望過的肉體,如今(雖然從還未離開他時就已經)完全不想碰觸,守禮的距離。

然後我請他把我以前買的椅子搬來,那晚我買了藥姍姍散步回家,見到他等在門外,憨厚的臉見我就笑。他上樓,看見我垃圾桶裡的啤酒罐,意外地問我是否喝酒,我只淡淡地說朋友喝的。

閒聊一會然後告別。

「就不送你下樓了。」


然後8月當他重新出現
你再也不想深究彼此的極限
你們共同喜歡的音樂是佛朗民歌
你們適宜度假的地方是葡萄牙
尤其他表現出不同往常的友善
那氣氛稠密
如同你將受困的流言


「我是同時活在過去與現在的人。記憶疊著每一刻現在,同時經歷。」
「我也是啊。」

若說有甚麼重蹈覆轍的,大概就是我太愛說情話。有天我回老家去參加兒時玩伴的婚禮,火車上折騰一夜無法入眠,一出站便對傻傻站在出站口接風的老男人說嫁給我吧。

我也對 cuL這麼說。跟我結婚吧,我故作真誠貌,他說你發燒燒壞了嗎。他總是認真拒絕我的虛情告白,對此我也有種安心。

「你是怎麼了,今天一直說結婚結婚的。」
「哦,那個啊,就跟我愛你一樣意思啊。」

一樣是說說好玩的意思啊。


他不能再死一次了,死在幽靈界是永遠
不可能發生的。他非常
非常沮喪。

2008年7月3日

Re: 不想抽菸

昨晚到十二點、今晚到凌晨一點;尤其要命的是,在昨晚的約會之後,今早仍要早早起床趕到工地去(去工地的話疲勞值通常是在公司的 1.5倍,如果還要丈量的話3倍都有可能,很不幸地最近我去工地都要丈量),且未有稍憩的時間如此過完一天,又繼續與大理石糾纏奮戰,無暇去見自遠方來的朋友。

近十二點時我一度有想哭的衝動不過很快消逝,一點多我騎車在空曠的夜晚街道上只覺得,我大概開始有某種奇異的心理反應,開始有種病態的甘之如飴感。(這就是斯德哥爾摩症候群嗎?)

上個禮拜因為抽了一根工班的 Marlboro,忽然覺得也不錯就開始改買紅 Mar。
才抽了兩三包,這週就忽然不想抽菸了。今天老闆向我要菸,最後一盒紅 Mar也就這樣被抽完。家裡還有一包 G1 白吸管,大概是停菸的好時機吧。反正接下來也打算吃藥。

老闆的女兒纏著我下圍棋,不巧這兩天忙翻了。今天在約會時老闆要他女兒別吵,說明天就讓我跟她下圍棋,這意思大概是我明天不必約會,或是不必再約會這麼久吧。我覺得我好像很久沒有在非 raid 日開 WOW。百無聊賴的奢侈日子終於過去,我匆匆轉著身不由己。


今日自我介紹:我是被情人折磨訓練成M的人。

2008年7月2日

Re: 不想抽菸

莫名所以的情緒充塞著我,可是抽菸也沒用了。

過了午夜回家的路上我想慢慢騎並痛快大哭一場,不必瞭解自己為何而哭但總之就是想哭;可惜最後只有一滴淚流下來然後很快就乾了再也不哭。有人說可以打電話給他可是,我們對他人的痛苦均毫無幫助。

那既然抽菸也沒用了,我就睡了。

2008年7月1日

[千帆] 電話

cuL跟我聊起某人會無聊亂打電話給別人,有次半夜打給別的女孩子,說正在買雞排。當下我腦中浮起某個面目不詳的男子正站在燈火點點的夜市裡,背景夜空格外漆黑,只有雞排攤子特別亮,而男子正笑著對貼在耳邊的手機說話的畫面。

我說,這人好寂寞啊。cuL說是啊。

「我也很寂寞啊。」
「你可以打電話給我啊。」

特地在半夜打電話給不熟的女生說正在買雞排的這人,他一定有一些難以言訴的情緒與感覺在胸中窒流吧。我說寂寞是開玩笑的,但我想我了解那種感覺。
所以我不會打電話。

沒有辦法向外尋求消解之道,我知道反而在電話掛掉的那一刻會更加空虛難過。一直待在寂靜裡,不寄望著誰來拯救,就不會太失望。從心裡生出的空洞難道不是只有自己可填嗎?

……
雖然有時候還是忍不住。某些時刻非常想要聽見別人的聲音。
可是再怎麼說,不自己堅強起來還是不行的。

所以我大概,還是不會打電話出去吧。

2008年6月24日

[混沌] 自制

我是沒甚麼自制力的人。

平常也不覺得有甚麼自制的必要。

欲求像泡泡一樣浮起破滅,當一個泡泡生成時,我只想到要如何滿足它。
有時候想到這裡就覺得很傷心,人生就在泡泡的生成毀壞之中渡過,而人則在泡泡的起滅之間追逐消耗。

這樣的人生不是很空虛嗎。



有一些欲求是我自忖滿足不了,或是難以滿足的。要付出太多的話,我就放棄它。自己戳破泡泡通常不是難事,世上有太多美好的事物,但有些東西只是在那裡閃耀著而已,未必非要與自己有關。

但是有一些欲求,是我消滅不了的。欲求並非壞事,只是有些欲求會使我失衡。當我傾斜崩壞的時候,我真的,真的一點點自制的能力也沒有,又或者說,那一點點自制的力量幾乎沒有起上甚麼作用。

有時候覺得難過,為甚麼我只會對他們說我愛你呀我想你啊。為甚麼沒辦法忍捺住,為甚麼不會節制自己。

為甚麼一直沉溺在過度甜美的片段中。
害怕失去的時候,只會盡情地享受當下。覺得將要傷害人的時候,不會克制自己。

無法拒絕那些可能性的邀請與誘惑。

(歎氣
閉眼



可慶的是,很少悔恨。
就讓那些美好的東西像風景一樣過去。
讓那些醜惡的東西也像風景一樣過去。

通過那些欲求,通過回憶,通過自己。

自制,真的鮮少出現在我的選項中。就讓我傷害,被傷害;渴求,被渴求。
這樣過人生。


原諒我的任性。

2008年6月22日

心律不整

「我有輕微的心律不整噢。」
「真的嗎?」
「嗯,從小就會。你摸。」

我拉著他的手放在我胸口,兩人沉默一陣,感受著我微弱且紊亂的心跳。

「真的耶。」
「嗯。很久沒再犯了,這是因為太想你。」
「我就在這裡啊。」
「是啊,可是還是想你。」


I close my eyes to see her face
I lay down to die on my devil's high way


這歌在我房內已經迴蕩四天了。重複播放,隨我入睡、喚我醒來,好像它即是回憶本身一樣。

而回憶本身,就好像生命一樣。





最近心律不整的毛病又犯了,我常常感到每日晨起宛如將死,呼吸困難全身虛軟,後來發現得深深呼吸幾口,才得以加快緩慢掙扎復生的速度。

每天早上,都想真的死了。
可是我深吸幾口氣,活起來面對生活、回憶,與自己。





倚著窗抽菸,忽然覺得這段日子應該是我相當孤獨滿足的時候吧。除了工作以外沒有任何情人,沒有難以忍受的情緒了,沒有真的不能滿足的欲求。最重要的是,心理上似乎也沒有倚賴的對象。

「你最想要的是甚麼?」
「一定要說的話,大概是從小的那個願望,想要可以自己一個人、不依賴任何人地生活吧。」
「為甚麼?你覺得沒有人可以信任嗎?」

我愣了一下,我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我想我一直是信任人的,有時甚至刻意忽視本能給我的警示,而身陷危險。
即使如此,我大概還是信任人的。

這不是信任的問題,只是,人本來就不該把自己的重量放在別人身上。我這樣相信著。我想要順從人的本質恬然而活,而人的本質就是孤獨。抱著愛與回憶,維持著自己的完整性而生活。我希望自己可以這樣。

有些事,我發現自己已經不再那麼在乎了。
去除了某些羈絆,我想我可以活得更自在。

2008年6月19日

學校

夢到我在過大學生活,面目陌生的同學們、班級。沒有認識的人出場。
一下子就醒了,就像每次醒來時一樣,呼吸窒礙心跳困難,只得深深吸幾口氣。

這個夢讓我覺得我還不適合回到學校吧。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為甚麼偏偏就是對學校沒有辦法呢?似乎不是甚麼群體生活的關係,也不是怕被冷落排擠或更糟的處境,大概也不是怕交作業啊。

但是當一些屬於學校的元素組合起來,我就是沒法很好地適應它。


於是開始想一些人,一些事。以前的我遇到的人,現在的我遇到的人,還有以前和現在的我之間究竟有甚麼差別呢。

也許我一直站在原點只是自己沒有發覺。

2008年6月18日

Re: [港口] 巷中的日子

在外頭抽菸時。

「今天怎麼想到穿得像日本美少女一樣?」
「啊?會嗎?我被說像小學生耶。」

老闆坐了下來,也開始抽菸。

「明明年紀就二十幾歲了,穿得這樣。」
「對啊。老不知恥。」我自嘲。

他笑了。我抽幾口菸,望著剛才來面試的女生離去的巷口。

「設計師嗎?」
「嗯。」
「會來上班嗎?」
「再看看吧。他的程度比你還差。」
「……要比我差也不容易耶,我覺得。」

抽完菸,再認命回到桌前。
啊,厭煩。懶洋洋的低限日子。

厭煩

忽然間對一切都感到厭煩。
想懶懶不動,只發出最低限度的聲音。

/m/



抽不完的菸,睡不完的覺。

不動。

楊花箋。05

親愛的cuL,我還是有很多話想對你說。但是都已經對你說過了,說那些,只要三言兩語就夠。

關於,「決定」的部份,

之前某人和我問起你的事,我描述了所看見的你,說起對你的祝福,以及,

「雖然如此,我還是繼續……」
「你這畜牲!」友人這樣回答。

知道嗎我真的是個畜牲,以本能動物為名,將自己的思慮與責任推卸得一乾二淨。我思慮過,我估量過,但是……

……

我想,某方面來說我是對的,我不能也不該替他者作決定,我坦呈自己之後,問題便已拋向對方。
某方面來說,我是錯的。cuL,我想我應該還是卑鄙的。而且因為自己的清醒與自覺,所以更加卑鄙。

但那無妨。
我只是不想欺騙自己。

而cuL,
我只是想擁抱你。無論你怎麼樣,我願意以為你是懂的。

2008年6月12日

夜行

昨天凌晨因為很悶而出去騎車,往南騎去,過了新莊雨就愈來愈大,不得不穿上雨衣。視線不清,天雨路滑,空曠無人的城市與山路,但這種時候沒有比自己的心更黑暗更要恐懼的事物。我基本上是個膽小易受驚嚇的人,但在某兩種極端的狀況下無所畏懼。

最後騎到桃園的時候,忽然覺得沒意思,就折返。

雨熱烈地下著,黑水在道路上蜿流,好像從前的情景重現。厭惡自己的時刻,對一切事物都提不起勁的時候,面對著自己心中黑暗的夜晚。黑黑黑默默地聽我唱歌,靜靜地接受我的一切。我感受著它從引擎傳來的顫動,降低速度安撫它。

繞了很大一圈,我努力地前行,無意識地逃離,最後仍然回到這裡。
這裡。(指著心臟

最大的敵人,最親密的朋友。

2008年5月21日

楊花箋。04

什麼時候開始的
這牧歌式的泛亂倫氣氛
那早就屬於同一本家庭相本的
已經淪落為親人的愛人們
那些淪落為愛人的動物們


這個人,一定有我無緣領受的深深的溫柔吧。回到家很久後,這個念頭才忽然悄悄地冒出來。

我領略過的,都只是殘留下來的痕跡而已,我這樣覺得。那種打心底柔軟迂迴地為對方打算,替對方著想的含著愛情的溫柔,不是一眼可以看出,但卻能在細微處熨心體會的。這個人一定有這種深深的溫柔吧。





「不知道……那種感情,我覺得好像很久以前用光了,現在沒了。」

若是如此,此人便是一座頹圮的神殿,斑駁剝蝕的石牆石柱上繞著蔓草,在其間追尋,只找到一點感情的遺跡,一點長久浸蝕下來的,溫柔的碎片。留下來的,是「知道怎麼對別人溫柔」,類似複製品的東西,不是本體。

只有在提到一些人時,他的臉上才會赤裸地空白一剎那。在那狹隙中,可以窺見一點動搖。那種剎那簡直是神聖的,我絕不深挖,因為不該打擾。

每當思及彼刻,我就想跪在神殿前祝禱,請讓這個人得到幸福。





不過那當然「不是我的業務」。也有可能,我自以為領略到的,只是我膨脹衍生而出的錯覺。儘管如此,像是沾了一點微光一樣,我好像也有一點點、雖然只是一點點地,溫柔起來。

願彼人一切順心,喜樂平靜。

2008年5月19日

楊花箋。03

請不要相信我的美麗
也不要相信我的愛情



像在與假日生猛美好的陽光賭氣決裂似的,星期一的一早就下起了灰濛濛的雨。

又穿得下本來穿不了的裙子與褲子,我再度打上領帶上班去,長時間的加班與緊湊的工作生活,一切彷彿換了個方式又繞一圈,我再度站在起始點上,決心「這次不一樣」。

對鏡一看覺得臉上似乎更有血色了,看來昨晚睡前對鏡照得的印象不是一時也不是錯覺……對這副身體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關於一些原則與道義,後來仔細思量,才憶起後果前因。
許多原則我早已悄悄放棄。比方說,大概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忽然覺得對
於牽手的堅持未免天真好笑得太過無味,於是就這樣拋棄。到得最後,有愛
或無情的界線不過存乎一心。

本能動物,莫過如此。但怎麼原則可棄,道義不泯?
那原本不是甚麼道義,純粹是經歷過一些時候一些人事,在心裡留下的感想。
我看過一些人傷心的臉,領略過他們的仇恨,決心再也不讓自己傷害別人。

「這時代了,大家哪管那麼多?」

如果總是別過臉,不看那些苦澀的神情,不想自己的過錯,又有誰管那麼多。
我沒辦法。





一早醒來直乾嘔,嘔得把淚都逼出眼角。彷彿喉裡深處還留有一點味道,漱洗不去。想起一些過去,不禁對自己淺淺苦笑。嘔完打疊起精神,又是大步走出門去。

忽然想起昨晚有人說我重蹈覆轍而我否認,其實那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想起那人的時候,我多半也在心裡掂算估量著,自己是不是會大意傾覆?每一次都嚴厲地檢視自己的心,每一次的被問與自問,可曾有一次是說謊?

對別人可以輕浮地回答問題,但是對自己不行。欺騙自己是絕對不可的行為。
不過,(又轉了個彎)我想我的做法是對的。渴的時候,就滿足欲望,這樣就可以自然平息了。壓抑是沒辦法消除欲望的,只會迷惑自己導致失衡而已。

我想,我是對的。這樣做還可以。
就抱著自己的道義與反省,繼續像這樣走下去。

2008年5月17日

楊花箋。02

萬念俱灰百廢待興的日子裡,我疲憊無感,只留下一點殘渣似的東西讓我接著外界傳來的刺激,然後努力擴大我的反應以使人也能接收得到。

累了,卻已走上肩寬的峭壁。

親愛的cuL,這樣的日子中我想見的惟有你而已。但請你也不要說話,靜靜地讓我倚靠即好。我把話語全都封下肚,把心事全都遺忘,當我尋求著你,意味著我想要甚麼都不想。

不要再給我建言了,也不要給我關心。若要,只以你的手指探開我。當我是本能動物時,我聽不懂那麼多,也不想聽那麼多。

楊花箋。01

水性隨勢而流,楊花隨風飄浮。比喻女子用情不專,淫蕩輕薄。



「是因為我們都很寂寞嗎?」
「我不知道,你的部份我不想臆測。」

親愛的cuL,在我眼中你高深莫測。我曾試著隨機丟出任何突然進到我腦中的各種問題,窺探你的神情試著你的反應,像是這樣就能以音波探測海底,然而我無法歸納整理,總究放棄。

我們不需要瞭解彼此,就像雖然我們都知道對方的名字,但從不以真名稱呼對方。我以為,這是不涉入對方生活的一種表現。在放棄臆測以後,我也放棄自己的理性,決定便以本能生活。

想你的時候說想你,不想你的時候也說想你。脆弱的時候就放任自己逃向另一具肉體的念頭,情感氾濫時便把過量的思念挹注在你身上。 cuL,作為一個被動的載體,難道,你快樂嗎?

大部份的時候,我快樂的。尤其一想起你的冷酷,就更熱烈地喜愛你了。還有甚麼比一陣隨時消散的風更使無心的楊花可喜呢?

忽然很想為你寫些甚麼,於是有了楊花箋。大概是今天的風太涼太溫柔。那麼,我又要說了:想你。哪怕並不能從你那兒得到任何救贖,不能得到任何解脫。

2008年5月10日

記憶的容器

離開台中的時候,我睜眼呆了兩小時半的車程。一路風景可以說是熟悉了,點點燈火在窗外掠過,只是再也沒有思念的人。

回到台北一時茫然不知如何歸返,搭車到最近的捷運站再且戰且走。向正在等公車的人們問怎麼搭車,一個頭髮灰白的女人伸手拉了我的手臂,我才發現自己的手有多冰冷。她的熱度傳到我手上,告訴我去另一側搭車。

搭上後才發現,這班免費公車,幾年以前我搭過。





幾年以前,當時的男朋友住在台北,我知道離我現在住的位置不遠,但當時哪知道以後會住來這裡呢。有一回我和班上的女同學們到台北來看海芋,海芋不重要,我一心想的只是去探當時的男友。向晚時分我也買了一把海芋,輾轉來到男友面前,他苦笑把花放進水桶裡,讓我進房。

帶著一束海芋去看他的時候,那時候,我已經知道我們淡了。我沒說甚麼,沒表示甚麼,只覺得大家心知肚明。沒想要挽回,因為也沒辦法挽回,就繼續依賴著最後的時光。

翌日我搭著那裡的免費公車,從河堤上離開。如今時光流轉,我坐在同一班小車上看著從前的風景,想起那束海芋,和他褥子上染沾到的我的經血。

後來我們沒有意外地分手了,我打一通電話去說分手,之後很久沒有餘波,再連繫時已經是朋友。

還有比這個更好的結束法嗎?





我記憶地理的方式全然是靠過客。以前來找他的時候,經過過某間汽車旅館,留了個印象,過了幾年居然有人再提起那間旅館,我再經過,於是那個地方就淺淺疊了兩個人的印象,即使我從沒進去過。

某條街是誰先向我介紹,後來誰又帶我去過的。
某個地方是我邊想著誰,邊在那裡流轉徘徊的。

地理,是記憶的容器。

2008年5月7日

返鄉,之其四

下午在涼爽的客廳裡繼續看《海邊的卡夫卡》。看到主角想像為姊姊的人替主角自慰,看到多年前的女教師在性的快感與混亂中突然失控而對學生施暴,看到主角被載到山中小屋中面對不同種類的孤獨。

接著我就睡著了。做了亂七八糟又迤長的白日夢。夢的開始是在昏暗的通鋪中一個男孩跨坐在我腹上但下身藏在棉被裡,我雖然略感不爽但還是接受了,後來還取笑他,因為他與我都要去見他的朋友,而那個朋友卻暗暗喜歡著我所以他感到尷尬;既然會覺得尷尬那當初就不要那樣做啊,我這樣笑他。夢的最後是我要和陌生年輕男孩下棋,旁邊有許多人吆喝著因為這是一場事關兩方名譽的比賽,但棋子擺在棋盤上的方式不太一樣,忽然就醒了。

醒來繼續看小說。這樣百無聊賴的生活美好得根本是一百分了。





五點左右才和媽媽出門搭捷運,去橋頭糖廠。捷運上有很多學生,經過高雄車站的時候上來了一堆雄中學生,其中兩個站在門邊,雖然說得不大聲,卻被我聽見在談論象棋。霎時青春的印象全都浮起,我非常想和他們下盤棋。

鼓起勇氣去問,「同學,我可以跟你們下盤棋嗎」,結果他們一個畏縮,一個皺眉,一問之下兩人都沒帶著象棋,只好作罷。我媽說,不被我嚇到才怪。可是象棋社的怎麼可以不帶著棋子嘛!(?)

「不然你跟我朋友下好了,他也會下棋。」
「我才不要跟老頭子下。」

我們坐在向晚的糖廠吃著微苦的紅豆酵母冰,還延續著這個話題。

「人家的第一個男朋友就是雄中象棋社的。」我略帶嬌羞地說。沒錯,這才是我想和那兩個學生下棋的真正原因。那是過去很久的青春記憶。

「……」我媽也知道這事,只是覺得我很無聊。
「第三個男朋友是逢甲象棋社的。」我補充。
「……」

好吧,我棋藝不精還真是枉費了……
可是突然就這樣很有想下棋的心情。明天回學校去順便給學弟電幾盤好了。XD





真的好懷念哪……

雖然第一個男朋友讓我學到的教訓就是要分清楚甚麼是愛、甚麼不是,才不會耽誤人家。





晚上回到家後,娘忽然跟我討論起感情問題。

我聽了挺難過的其實。可是我也沒有辦法。
很想找個人說話,可是我不該找任何人。

有點黯然。

返鄉,之其三

從惡劣的夢中醒來,陽光盛大燦爛,使我心情低落以為自己又睡到過午。於是懶在床上看書,《城堡》還是那麼難以閱讀然後改看輕鬆的《海邊的卡夫卡》,讀到主角說卡夫卡的書他大多看過,並且最喜歡短篇〈流放地〉,不禁又納悶了一下那真的有這麼深切的寓意嗎。

頂多是看〈變形記〉的時候有點感動而已,可是其他的我真的……





結果混賴了一陣,才八點半。於是跟著媽媽去健身房,流了一身汗,帶著不熟悉的沐浴乳味道與痠疼的肌肉回來。去的路上被開了一張紅單,闖紅燈。娘不滿地嘀咕道,有夠衰,我卻潑她冷水說,妳闖這麼多次紅燈才被開一張,還好而已。

但我真的是這麼覺得的。可以明知故犯,但是要知道自己是正在做錯事。

從騎車這一點來說,我媽大概正好是我最不滿的那種騎車典範吧。





從地下停車場初出來時,我娘迷惑了一下,我趕緊提示她:左轉。結果連著三個路口她都是一臉迷惘,我不禁大喊:妳有這麼不認識路嗎?明明不是第一次來,而且昨天才剛來過……。

讓我想到前幾天和同學C去逛樂華夜市,甫從冰店出來,他也是這樣左右張望,一時失卻天南地北。

「你在看甚麼?」
「我在看我們從哪裡來的……」
「……那邊。」

類似的情況還有很多!為甚麼我常常遇到像這樣,方向感出奇地差的人呢?orz

2008年5月6日

返鄉,之其二

天天醉甲半死 講為著渡時機 嘸知為什麼
夜夜假情假愛 嘴笑目睭甜 愈活愈無趣味

啊 是為什麼 乎阮心情 漸漸麻痺
只有今日 無過去



晚上跟著媽媽去玩了一堂國標課。教的是探戈,直到上完,我只學到基本步,而且還記不是很熟……orz 穿起舞鞋覺得很累,而且一直險些滑倒。XD

播的歌全是小時候常聽的那種,滄桑俗豔節奏明顯的台語歌曲。小時候不喜歡那些歌,如今長大再聽居然有種奇妙的留戀。唉我也想化上一臉慘白的濃妝,伴著這些自傷自淒的俗豔歌曲跳探戈。

上課的都是中年人,歐巴桑的豐乳肥臀。老師是個身材福態的中年女人,帶我跳時,肉體緊貼著我的胸腹。另一具肉體的氣味襲上鼻端,熱度隔衣傳來。要說明白了甚麼吧好像也沒有,我只是再重複接受另一具肉體的過程。





下午我載著媽媽去夢時代,她坐在後座輕扶我的腰,由於手感太像了使我想起另一種時刻另一個人。突然我明白了我早已知道的一件事 -- 誰都可以、誰都好,就只有那些曾經親密過然後離開了的人不行。不是我決定的,是我的身體擅作主張。

誰都可以,誰都好。我只是一個耽溺在虛假的溫柔中的人。誰給我當下我要的,我就「愛」誰。





回程時我媽邊講手機邊上了機車後座,手居然就扶到我胸上,而且還沒有要移開的意思……。

媽,我知道對妳來說摸起來都一樣,可是那是我的胸部不是腰部啊…… <囧>

返鄉,之其一

台北與高雄的飛機往返是這樣的:起飛時看得見摩天輪,降落時也看得見摩
天輪。

「天氣剛變差你就躲去天氣好的地方,真好。」

朋友如是言道。

台北確實天氣變冷變濕,但不用上班,不非得出門的日子,我還挺喜歡這樣
的天氣。撐著傘走出巷子去吃中飯,立刻後悔穿著短褲了,直發抖。叫了客
油雞腿飯沒吃完,只好微笑回應老闆的問題,「有點太鹹」,我赧道,好像
那樣的餐點是我做出來的。

很容易吃到太鹹的東西,是我的口味太清淡了嗎?





在機上很快睡著了,忽然睜眼就是在黑暗的海面上點著華燈的高雄港。
大部份的東西,遠遠看起來都很美」,只要是看著夜景時,我總會想起這
句話。

一下機就覺得很熱,一小時以前的寒顫像是假的一樣。因為提早到松山機場
讓我百無聊賴地看了幾段飛安宣導影片,才知道原來搭飛機不宜穿高跟鞋,
仔細一瞧空服員的鞋子,果然是低跟的,只是勻稱的腿上仍包著絲襪。

絲襪也在不建議的穿著之列,因為逃生時,高跟鞋可能戳破逃生墊,而絲
襪則可能在滑下逃生梯時摩擦燃燒

昏昏沉沉中我想起《重慶森林》裡,梁朝偉和他的空姐女友。空姐女友只穿
著內衣和窄裙,無聲地虛做著穿救生衣的示範動作時,真是性感。兩人在不
大的公寓裡嬉鬧追逐、擁抱親吻,那畫面也淫而不穢。為甚麼要讓他們分手
呢?每回看到這裡,我就會這樣想;儘管我比較喜歡王菲。

演空姐女友的好像是周嘉玲?是嗎?





要怎樣才能在空中泡到一位空姐女友呢?梁朝偉在片中一副沒甚麼錢的樣子,
哎呀怎麼辦到的……

想這幹麼





高雄的天氣也很快變差,不過下雨這點,或許應該說讓氣候變好,不再那麼
悶熱。爸媽仍然勸說我回高雄,不過我不想再與父母同住了,這點卻又不能
說出來傷他們的心。

現在,我在台北的居所,應該正涼涼的很舒適吧。我地板還沒擦呢……

我真是個不擅找藉口的人。我只會說,我想回去,我想離開這裡,我想念你 --
一貫「我想」開頭。明明就是想那麼做,為甚麼非得託詞別事呢。

不過把自己說得這麼誠實就不對了。我也有曲折的一面。(廢話

2008年5月4日

純真與困惑

最近的作息調得很好,非常標準,我也很滿意。
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自己揮霍,結果往往是玩了一早上的魔獸……。





中午跟一個機巴人吃飯。(XD)兩個人吃著垃圾食物淨講些垃圾話,倒也有種垃圾過癮。期間我問到他某某事件是怎麼回事,他說是以前一個上過的女生報復。

「可是我上了她也沒說要跟她交往。」
「正常人應該要先說上了沒有要交往吧!」

這種事情還是講清楚點好。如S大名言,像殺人一樣,要先想好怎麼善後。稍後又聊起另一個女孩子,我沒見過,但常聽他提。我問他跟她的關係到底怎樣,他停頓了一下,用困惑的神情說他也不知道。只是,跟那女孩沒發生關係,「要上早就上了」。

「欸你是不是喜歡的反而不會想上?」
「嗯,可能噢。會想抱,可是不會想上她。」

可以理解,但又不能體會。這機巴人惟一的純真大概就在此吧。





說到純真。
勢必關於愛。

但對於一些人一些事,我已經漸漸分不清楚那條界線在那裡了。混沌地攪成一團。我真好奇,真想知道,但是問這些問題就未免逾越。

如果人性存有A面與B面,其中A面是惟有情人才可滿足的、B面是非情人才能滿足的,那最後該怎麼辦呢?拋棄忠誠吧,是嗎?還是拋棄B面呢?





如果是絕對的實用主義者,應該也不會被這種問題迷惑吧。我想起機巴人說的話。

「他最令我佩服的就是,他對任何事都不會迷惑。」

沒有一絲動搖困惑的人嗎……真是非常強悍的鐵壁。





我覺得我還非常純真。

廢業渡日

害怕悲劇重演 我的命中命中
越美麗的東西我越不可碰


這是王菲〈暗湧〉的歌詞,林夕寫的。悲得美麗,因此我放在進板,倒不是心有所感。只是聽著歌想到那樣的人生,就不禁想起一個女子,永遠只能痴痴地睜眼看著那些美得令她心碎的事物,卻總是屈於次等選項的畫面。

為甚麼越美麗的東西越不可碰呢?是碰了就不那麼美了,就看見它的醜陋;還是原本的距離就驟然拉遠再也不回;又或是總被狠狠刺傷呢?

以前不特別喜歡這首歌,可忽然反覆聽了起來。那種渴望吧。





和老同學聚首,問起我與前一個男友是怎麼分手的,我笑著簡略說了,老同學竟然說「很像你,不這麼戲劇性的話我才覺得驚訝」。但這樣的事不是每天都在上演嗎?

小時候經歷某件事的時候,我在黑暗的角落裡無可抑止地流淚,然後想到世界的不知道甚麼角落其實也有很多人像我這樣痛苦地哭著吧,只是沒有人知道而已。那刻我衷心地希望世界和平,再也沒有人侵犯任何人,沒有人再在黑暗的角落裡哭著不能發出聲音的痛泣。

當自己無憂地笑著時,也有人正在哭吧。各種匪夷所思的事件不斷上演,那是為了甚麼呢?

啊話說回來,我是真的認為自己的人生很平凡的。





吻的味道,
為甚麼讓人那麼渴呢?





日子忽然悠靜極了。非常想要窩到床上,花一個上午或下午的時間看一本小說。說到這,《城堡》我始終沒看完……只有像在做功課似地努力把進度推前,但卻沒受到感動。到底為甚麼是名著呢?我真的讀不出來呀。

不過這樣的日子最大的敵人就是…寂寞……吧?
不痛,只是有些悵然。一切無以名之,忽然懶洋洋。

明天要回家了,得研究一下怎麼搭公車去機場。

2008年4月2日

廢業後的第某天

寫一些不正經的小說,編織一些少人閱讀的情節。聽著一些音樂培養適合的情緒,玩著遊戲麻痺時間感。空白填充空白。

寫著想著的時候,就莫名其妙地踩到一些詩,被黏著揮不去。像是這個:

你是那種比較強的風
我的靈魂依附在上面
是那麼容易散落

然後,就覺得被吹得散落了。


--
注:鯨向海〈你是那種比較強的風〉

2008年3月29日

流行樂與舞


每次聽到〈那麼愛你為什麼〉這首歌的時候,我就會有一股衝動去學倫巴。
非常優美,而且有種耽溺感。最重要的是,想學倫巴的時候,我就會想到在空曠的屋裡獨舞的光景。

雖然倫巴明明是雙人舞,可是我真喜歡一人跳著雙人舞時的畫面。一個人獨舞的身姿,尤其要在明亮的屋裡獨舞,讓我覺得可以不必在乎別人的眼光,完全是為了自己而舞的。豈不優美而耽溺嗎。





這幾天一聽見 coldplay 的 <yellow>,就會想起前年在蘭嶼上的時光。因為剛好那時就在聽著這首嘛。還有 <creep>也是。

就變得美好了。


底下提供〈那麼愛你為什麼〉的播放。黃品源和莫文蔚對唱的,說真的我很喜歡莫的女聲吐嘈。XD